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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是一汪溫泉,溫泉池上亦是一片片透徹澆濕的藍紫色花瓣。心中思緒如同線團,將疑惑包裹其中。復前行,翻過溫泉小丘,霎時落英繽紛,無邊無際藍色花泛濫,天邊勾墜雲彩也染上此色。
招展猖狂,十里浮屠色。
「沒想到,萬魔谷中竟有如此之多的幽冥浮屠。」唧唧震驚,他邁出步子走過去,忽然聽到一聲怒喝:「哥!」
呼嘯聲中,滾燙充滿力量的手掌將他一把拽了回來。唧唧抬頭,見巽跋眉頭緊蹙,呼吸不勻,他歪了下頭,疑惑不解:「怎麼這樣急?」
巽跋用力握著他的手,像是抓著根救命稻草,他用唧唧讀不懂的眼神凝視著他,看得唧唧渾身發毛,見他完全沒有見好就收的樣子,唧唧正打算出聲提醒,那雙炙熱過分的手已經離開。
「你……」話音未落,手掌落在他瘦弱肩膀處,唧唧頓了頓,巽跋將他擁入懷中:「每個魔死後,都會變成一朵幽冥浮屠。萬魔谷是萬魔的墳塋,剛才你若前去,就回不來了。」
兩人墜下來之前,公孫四子曾議論紛紛,其言語中透露著一個資訊——誤入萬魔谷的人沒有一個能活著出來。昭化曾說,萬魔谷本身就是個吃人的地方。又曾經說,魔物就每一個好東西,死前各個孤苦伶仃,死後聚在一起,見著個貌美的,就要扯著別人下地獄。後來,巽跋想通了魔死這回事,魔死後自成結界,以幽冥浮屠的景色-誘惑他人,一旦有人踏入,便將其吞噬。方才,唧唧見著的是萬般美好夢幻的花朵,而他所見卻是方圓百里狂笑的黑死骷髏。
巽跋厭惡道:「魔修,就是噁心。」
可恨,就算是知道噁心了,還是隻有這條路可以走。他以魔身修人道,往上走就能成人嗎?就算是拼勁全力,成就人道,他就是同唧唧一樣的「人」了嗎?
巽跋眉宇間淡色心魔印記若隱若現,低頭看看自己時,他便知道了,自己仍是個噁心玩意兒。時間若是往後退一步兩步,他就能看到自己,無數次看著熟睡的唧唧,流下哈喇子。
他垂眸。
唧唧抬頭,心說這傢伙一天一漲,個頭不小了。墊腳伸出手同他比劃,又看了看矮矮的自己,不服氣的念頭一閃而過。他用額頭頂了頂巽跋的尖下巴,對上他的眼,真情實感道:「是嗎?可我覺得你是天底下最可愛的人了。」
話一落,對方「咚」一下,變成一道煙溜走了。
唧唧摸了摸臉頰,更加疑惑了:「這傢伙是受什麼刺-激了?或者說,做魔做久了,就跟神仙放屁一樣,不同凡響了?」
他思慮單純,有些人腦袋裡面彎彎繞繞,有的秋名山賽車,就他一個滿腦子繃著的要麼是「生存」要麼是「生活」。見著溫泉,腦子裡十成十念頭——我全都要,又是個腦速手速差不多的,想著就幹。
天還沒有黑,就引了溫泉水下來。
又極度奢侈的用各色靈石壘出個池邊,趁著夜色還沒有來,他脫-光了泡澡,整個人就圍著一圈白布。大抵是引水聲音太大,巽跋睏倦疲憊地走過來,唧唧當即邀請他同自己一起泡澡,這泡澡布才剛解開,巽跋又「咚」一聲散成一團煙了。
唧唧搖頭:「這孩子怎麼回事?你師父教了半天就教你化成煤炭灰啊?」
自言自語地唧唧,緩緩沉入水中,剛閉眼,就在假山上看到三花。他剛招手讓他過來,就見巽跋黑著鞋拔子般的臉,兩手一捏,抓著妃妃命運的後頸離開了。
唧唧想,巽跋這人就是溫柔,曉得貓怕水,反倒是自己粗心大意。
唧唧泡澡正香,忽然感覺手上一陣炙熱,他往手上捏了捏,彈出一隻小紙鶴,紙鶴嘰嘰喳喳叫著:「橫波橫波!滄海一書現在可以傳音了!過兩天百獸夜,咱倆約著去看啊,就咋倆,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