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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湧動著一股奇特的感覺，顧傾野忍不住問:&ldo;這幾天不去部隊?&rdo;
顧國昌鋪好被子，幾不可聞悶哼了一聲，聲音特別微弱，可顧傾野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顧國昌垂著背，扶著床把手轉身:&ldo;把幾年攢的年假休了。以後假會更多。&rdo;
顧傾野低了頭，側過臉又去看他母親。他發現，自己就在桃園待了一個星期，他爸他媽，都變得蒼老了。
滋味不怎麼好受。病房的空氣悶得他胸口疼。他聽見自己小聲說了句，像是在刻意的解釋:&ldo;安市，是有人不想我待，我不想犯事。&rdo;
顧國昌坐在看護病床，後背還是挺得筆直，彷彿剛才的老態只是假象:&ldo;你該知道顧家在安市什麼個分量。家大業大總會有人惦記，你再低調都不管用。&rdo;
顧傾野沒吭聲。這話他爸說得沒錯。
顧國昌又說:&ldo;既然到了桃園，就安穩點在那裡待著，好好當你的人民教師。安市亂七八糟的事情，你別多管。顧家也不缺你一個。&rdo;
這話說的顧傾野就特別不舒服。他是對顧家的職位不感興趣，但這絕對不代表他得一直在後頭躲著。
讓人擋刀這事，他做不來。更何況還是家人。
他忽然很想掏支煙出來抽。因為煙霧有助於徒勞的思考。但這是病房。他於是走上前握了一下他母親的手，覺得硌得疼，還有點涼，輕輕將手放進被子裡去了。
&ldo;我走了。&rdo;他俯頭在他母親耳朵旁說了一聲，替她捋了捋亂發。顧國昌看著他。
他直起身子，又跟他爸說:&ldo;爸，我走了。&rdo;
顧國昌道:&ldo;現在不到凌晨四點。&rdo;
顧傾野&ldo;嗯&rdo;了一句，臉半埋在霧霾色的圍脖裡尋找溫暖，&ldo;我接人。&rdo;
顧國昌看在眼裡，沒說什麼，起身要送他。顧傾野沒拒絕，他爸一直送他到樓梯口。這個時間電梯早就停了，醫院樓梯口上方的&ldo;安全通道&rdo;螢游標記刺得他眼疼。
&ldo;好好待人家。&rdo;顧國昌醞釀了很久，才道了一句。
顧傾野一愣，忽然不知道說什麼。只感覺他爸對他生澀的關懷，發錯了力。而他又不好意思戳破，只能沉默地受著。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顧傾野打了個車，往小朱給他發的地址走。從車上下來已經是早上四點半。這個時候工作的司機挺辛苦，顧傾野多塞了張一百塊給他。
秦星河跟他說過自己有個毛病，不管多晚睡，第二天早上五點準時醒。於是顧傾野進了那個小別墅，刻意沒吵秦星河，坐在大廳沙發上打盹。
一夜沒睡，實在太困了。
不知過了多久，秦星河果然下了樓。他穿著個寬鬆的體恤，特低調的那種，一眼就看見垂著頭打盹的顧老師。
幾點來的?秦星河想問。顧傾野睡眠淺，等他走近，已經醒了不少，揉了揉眉角，起身道:&ldo;走吧。&rdo;
&ldo;顧傾野，睡會兒?&rdo;秦星河問。
顧傾野手放在他脖頸處，掐了一下:&ldo;在外我還是你老師，別沒大沒小。&rdo;
秦星河把他帶著點涼意的手放在自己掌心裡揉了揉，揉暖了才鬆開:&ldo;要不我抱顧老師上去睡會兒?&rdo;
顧傾野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擋不住眼中的疲憊:&ldo;車上睡。&rdo;
秦星河想了想，覺得也行。他還得早點回去跟他爺爺負荊請罪呢。自己一聲不吭跑安市來，王佐藤他們幾個肯定兜不住。早晚東窗事發，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