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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周無從在他染了風霜了臉上找尋到賀惜安和賀吟川的影子，所以他將自己從這次意外中開脫出來。他輕快地起身對俞先生道：&ldo;我先離開了。&rdo;

俞揚有意不讓他避開，&ldo;換好衣服記得下來把地拖乾淨。&rdo;

常周拔住腳，咧嘴道：&ldo;我記得的。&rdo;

俞先生舒展地靠進沙發，不料被一塊硬物戳中，他在心裡哀鳴了數秒，繼而發誓再也不將手機藏在沙發縫裡了。不過現下大敵當前，他只好一派恬然自適地任由屁股遭殃，&ldo;怎麼突然過來?我姐去南太平洋度假，我以為你們是一起的。&rdo;

&ldo;我軍務繁忙，哪裡脫得開身?她和張教授夫婦一同去的。再說，那哪裡是度假?據說是去做語言、宗教考察，拿了研究所經費的。&rdo;

俞揚擠兌道：&ldo;我這裡可沒有軍務給賀將軍公幹。&rdo;

賀平面上一凜，在對面的人還是少年時，他不止一次野心勃勃地試圖矯正他牙尖嘴利和好頂撞的毛病，可惜這人是溫和漂亮的，亦是桀驁不馴的，如果有需要，他甚至可以暴戾無情。在一一見識過這些以後，他只得窩囊地潛藏，&ldo;你當我想過來受你的氣?你要來國內攪渾水，替錢慎思的兒子背書，這背後是多大的風險?你姐和俞家人都擔心你，又聯絡不上你，只好攆我過來。&rdo;

常先生提著拖把進來，專心致志地躬身拖地。那張臉由側面看去其實是十足鋒稜的，倘不是笑時太溫文，用堅毅去形容也是無妨的。這一發現使俞揚好奇心頓起，讓他在與姐夫的交鋒中不慎失手，&ldo;我是個投資人，風險收益是我的生存之本。&rdo;

&ldo;包括生命的風險?現在新聞都在說，有人給你寄了威脅信，聲稱會採取一切措施阻止你為崑劇院那場活動站臺。&rdo;

&ldo;這‐‐&rdo;俞揚未想到錢謙會使流言這樣甚囂塵上。常周聞言一頓，也探尋地望過來，俞揚索性順水推舟地預設，&ldo;我已經把升升叫回國內了，他在應對這種事情上是老手;再者，出席的人裡有許多政要，單單為我一個沒什麼影響力的社會人士鋌而走險，以身試法，我相信理智的人做不出這樣的選擇。我恐怕‐‐&rdo;

賀平以為他別有揣摩，&ldo;什麼?&rdo;

俞先生正為常先生慢吞吞的動作愉悅，戲謔道：&ldo;我恐怕威脅信是我的愛慕者寄的。你知道，網路上有許多年輕女性對我有戀慕之心，年輕人麼，容易被這種心情挾持了理智，&l;拉雜摧燒之&r;、&l;當風揚其灰&r;，什麼都做得出來!&rdo;又換作愁悶的語氣，&ldo;我早跟升升說了，我這樣的外在形象，太容易滿足年輕人關於伴侶的脆弱幻想，是不適宜在輿論場合太過張揚的……&rdo;

常先生抿著嘴笑，賀平不悅地放下茶杯，&ldo;我是真心實意關心你的安危，你這樣敷衍，真當我涵養那樣好?&rdo;

局面破裂不過意料之中，俞揚無懼色地與他對視，&ldo;有時候，真心實意比虛情假意更危險，不是嗎?&rdo;

賀平被肺火灼得恨不得上前揍他，但深埋著的某種卑瑣的念頭讓他常年為之掣肘，他甚至需要剋制自己不去靠近他，他起身踱了幾步，待那衝突的情感歇下，無奈道：&ldo;你自行打算吧。也怪你姐多慮，你有今天，總不能是憑藉天真和運氣。&rdo;

&ldo;我走了。&rdo;俞先生未起身送他。他只好侷促地整了整衣腳，大步離開，及到了走廊拐角，又回頭道：&ldo;揚揚，我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