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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城市籠罩在屠殺與大火的陰霾裡。
自幼從深宮中長大以來,他的眼前從未如此空蕩過,望不見如繁星般璀璨的珠寶,望不見色彩蓬勃的壁畫,望不見栩栩如生的雕塑,恢弘的樓宇、城堡與教堂也一概沒有。
視野沒有任何遮擋,地平線肆無忌憚地伸向遠方,他深呼口氣,草浪層層疊疊推向遠方,窸窸窣窣的蟲鳴漸次清晰起來。
自由,但也空虛,虛無。
“諸神啊!如果席爾穆納有罪,懇求您們,只降罰我一人之身。”他內心默道,雙頰埋入手掌,唇邊是鹹鹹的淚水。
一聲女人淒厲的尖叫打斷他的思緒,他循聲看去,有個滿身血汙的男人正一手抓住女人的頭髮,一手握著匕首撕砍她的衣服。
男人的動作非常粗暴,長久未使用的鈍刃在女人身上割出一道道傷口,坐在周圍,像屍體一樣沉默的難民們不約而同把頭別了過去,挪動腳步,留出一片空地,選擇對這樣的慘劇視而不見。
“叫什麼!叫什麼!你個喝馬尿的賤種!”男人把女人的頭髮往後扯,像是要把她的頭皮給撕下來。
“是老子花錢把你從妓館裡買回來的!你是老子的東西!現在看老子沒錢了你就想跑!雜碎!賤人!給老子脫!脫!”男人發瘋般叫罵,嘴裡噴吐出無數汙濁不堪的詞來。
他注意到,男人麻布薄衫的偽裝下,是跟自己一樣,刻意用血汙覆蓋的金絲刺繡錦緞。
男人是安本科納城的公民,而且是富裕有地位的上等公民,在他的記憶裡,這種向他膜拜的公民都是謙和有禮的好人,臉上永遠掛著的笑容,抬手舉足間都有著類似帝國貴族們的從容優雅。
可現在男人失去了一切,巨大的落差逼瘋了他。他苦澀的想,這點也跟自己一樣。
坐在他身邊的貼身侍從忽然站起來,默不作聲地拔劍走出去,男人沒察覺到有人靠近,還在扯拽女人的衣服。
騎士的手高高揚起,乾淨利落的一劍砍掉男人的頭顱,血柱泉湧般從脖子上衝出來,濺在騎士和女人身上。
女人的尖叫越發淒厲,難民們的沉默愈發窒息。
騎士重新坐回來,手搭在劍柄上,低頭不語,臉上的血滴也不擦掉,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
你原本不是這樣的人,在安本科納的時候你不會這樣,父親給予你免審皆殺的權力,但你從不使用,你會公正的制止惡人,審判惡人,再給他們法律應得的懲罰。他望著騎士陰鬱的側臉。
夜風颳過原野,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感覺自己聞到了絲絲血腥的氣味。
大地微微震動起來,環繞著他的貼身侍從們臉色猛地變了,有人俯身耳貼大地,騎士握住劍柄的手越抓越緊。
“來了?”騎士問。
“來了!”聽地的侍從回答。
“來得很快?”
“來得很快!”
騎士握劍的手緩緩鬆開,沉默片刻後,他點了點頭:“看來都城守衛隊司令還是背叛了我們。”
緊接著,騎士轉頭對他道:“殿下,還請您迴避。”
騎士說得很委婉,但他知道他的意思。
他披上黑袍,鑽入因恐懼而逐漸混亂起來的人群,在他身後,利刃出鞘的聲音不絕於耳。
“為了達梅里亞!”騎士高喊,其餘六名貼身侍從與他一起組成陣型,靜待風暴來臨。
在他們前方,嫣紫色的大旗迎著天空最後一縷夕陽冉冉升起,露出上面的徽記來——白色的碉堡式高塔。
威斯克大公國,維森家族的黑騎軍。
近百人的黑騎軍在臨近這支龐大的難民隊伍前分散成三路,左右兩路分別包圍了隊伍的兩側,而中間一路,則策馬揚鞭,毫不遲緩地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