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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陸,銀池西岸,伊松城。
“東西都有收拾完備麼?夏天的衣服也得帶上,還有匕首和麻繩。”
“遠行在外切莫獨行,我沒去過人類的城市,告誡不了你什麼,但忍讓少事總不會錯。”阿比掏出一個獸皮袋子放進他手裡,各類金屬彼此碰撞,發出輕響。
“這些人類錢幣是從你父親的營帳裡找到的,沒有半點鏽跡,都很完好,看來酋長一直有在保養它們。”
“父親他早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了麼?”葛瑞格利掂了掂,沉重的分量,冰冷的金龍與銀鹿。
“……照顧好自己,也照顧好其它孩子們。”阿比嘴唇抖動,忽然張開雙臂,猛地抱住了他。
葛瑞格利也抱住她,撫摸她止不住顫抖的背脊。
“我還是很難相信,賽義達,庫馬爾,還有大家,他們都是那麼好的家人,明明在昨天,都還好好站在這裡,”阿比止不住地啜泣,“我明明告訴你要堅強,卻連自己都做不到,你親眼看著他們……心裡一定比我更難過吧!”
“我已經沒事了,阿母,不用擔心我。”葛瑞格利輕聲撫慰。
“真的麼?你真的不是在安慰我?”阿比離開他,眼圈泛紅,臉色蒼白而憔悴。
這個沒有力量的女人,在擔驚受怕這麼多天後,已經很累很累了。
葛瑞格利用手擦去她臉上的淚。
“那我走啦,阿母你也要照顧好自己。”他說。
然後他離開營帳,拉奧就站在外面,一直在靜靜地聽著他們分別。
早在很久以前,拉奧就摒棄了戰士的身份,成為了十八主氏族眾所周知的不配拾起刀劍的懦夫,得益於此,他可以倖存下來,不用同庫馬爾他們一樣。
這也是那日在城牆上,賽義達對他的請求。
“為死者悲痛毫無意義,要銘記,要歡樂,要記得他們跟我們一起在篝火旁起舞的那些日子。”拉奧說。
他望著葛瑞格利的臉,思考良久後,舉出了拳頭。
葛瑞格利乾脆地舉拳頂上去:“我走了。”
“我會保護好大家,如果有人想傷害他們,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好。”
他們都是男人,男人和男人之間沒有什麼煽情話好說的,你說是,我說好,斬釘截鐵,往往就這樣稀裡糊塗拼上了一輩子,也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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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卡斯特家族的旗幟終於掛上伊松城頭,徹底飄揚起來,弗拉維奧心裡方才松下口氣。
“死鬥劍斬賽義達·戰歌,兵不血刃收服霜牙氏族為麾下,重奪銀池西岸塔里昂舊港的基本目標也完美達成,少爺,等您這次回去,恐怕是要徹底聲震東陸了。”弗拉維奧轉頭看著路西澤,情緒激昂興奮。
以上三種功績,以路西澤的年紀,還是第一次領軍,哪怕完成一項都是莫大的榮耀,更何況他原本已是科琳親自冊封的神授騎士。
“運氣不錯而已,”路西澤搖了搖頭,“不說這個,塔蘭盾這些天有傳來什麼訊息嗎?”
“今早斥候新送來的急報,”弗拉維奧遞出一封信卷,“據說城裡出現了刺客,萬幸,沒有人受傷。”
路西澤展開信紙,粗略看了看,便收進懷裡:“弗拉維奧,你和一半軍士留在這裡,看護霜牙氏族,直到塔蘭盾派出守軍來換防。”
“我帶領另一半人,霜牙氏族的新酋長,還有那些獸人孩子們,即刻啟程返回。”
“恕我直言,少爺,您看起來,似乎早就知道這個訊息了?”弗拉維奧低聲說。
“……你多慮了,弗拉維奧,我才剛知道。”路西澤扯下腰間的酒囊,猛地灌了一口,獸人味道濃烈的猩紅色‘血酒’流入喉間,像火在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