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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魂之身不知飢渴、不曉勞累,學習效率是很高的。所以如今賈珠的功課倒是比生前紮實了許多。
成效明顯,學習起來自然更是動力十足。如今賈珠學習之時就如同高僧入定一般,等閒不受外界的干擾。只是,賈珠突覺心頭一悸,整個身形也差點子消散。與此同時外頭也吵吵嚷嚷起來。
“我的兒呀!我苦命的元兒!”是賈珠母親王氏的哭喊聲。
賈珠聞聲勉力飄蕩至房廊的陰影處。只見王夫人滿目悲慼,眼淚如斷線的珠子一般落下,若不是周瑞家的一旁扶著,怕是早就癱軟在地上。
一邊站著的賈政也是面帶淚痕,悲色未收。但賈政表現的還是有著幾分剋制,對王夫人道:“成何體統!這不是哭的時候,快快去請老太太吧。”
王夫人啜泣著,但也逐漸收了眼淚:“你讓我如何說得出口。痰厥!娘娘正是年輕盛年,怎麼就會……”
“說得寬緩些吧。莫要嚇到老人家。”面對王夫人的質問,賈政扭頭避開,又吩咐家人奴僕上來伺候,顯然是不願多提了。
不過是一來一去的一小段對話,但裡面透漏出的內容卻足以使賈珠心中大慟:他那苦命的妹妹,怕是不中用了……
曾幾何時,賈珠也以為自家妹妹能夠進宮,那是天大的福緣與造化。
皇宮裡,那都是人上人居住的地方,自家妹子能夠以女使的身份進去已是不易,若能更上一層在三宮六院裡佔得一席之地,不僅自己榮光無限,還能惠澤家人。類似這樣的說法,賈珠曾經聽說過無數次。於是他也漸漸的覺得,事情就是這個理兒了。
直到鬱嬤嬤一句話喝醒了賈珠:“拿女人去搏前程,不過是家裡的男人不抵事罷了。”
回想下當年的舊事,賈珠也不難發現些蛛絲馬跡來。元春進宮那年,正是他科舉失敗後的第二年。自己科舉失利,不想著重振旗鼓,反而將身子骨熬出頹敗之勢。恐怕那時候家裡就想著做第二手準備了。賈家的聲勢早就是大不如從前,那總得要子孫後輩能掙出頭來。他這個長子嫡孫不中用了,家裡的擔子就難免壓到元春這個長女的頭上。
又是一陣吵吵嚷嚷,家裡的丫鬟婆子簇擁著品級大妝的賈母和王夫人從屋裡出來。看著架勢,怕是宮裡網開一面,讓親眷們能進宮見最後一面了。
“怎麼辦?”賈珠原就覺得自己虧欠著自個兒妹妹,如今若是連最後一面都見不著……
來不及多想,賈珠就朝著攙扶著賈母的鴛鴦飄去。都說鬼怪能附身於旁人身上,沒道理傳說可以而他賈珠不行。
賈母年紀大了,又是超品誥命,行走宮中也掙得幾分薄面。聖人憐惜孤老,特許賈母能帶上侍從一人進宮,只是伺候的不能近貴人之身罷了。賈珠莫約知道這些訊息,於是打起了附身到鴛鴦身上的主意。
剛一行動,賈珠就如同撞在一堵無形之牆上。神出鬼沒的鬱嬤嬤對著賈珠怒目而視:“你這是要幹什麼?”
附身什麼的對於賈珠來說多少有些說不出口。更何況是他一個男人附身到鴛鴦這一個姑娘家身上。眼見著賈母打頭,一行人越走越遠,賈珠只能對著鬱嬤嬤敷衍道:“沒,沒什麼。”
“沒什麼?”鬱嬤嬤冷哼著,然後周圍的似乎陽光都黯淡了幾分。
走在前頭的賈母打了個寒顫,對著鴛鴦問道:“我的那件紅底寶相花的斗篷帶著沒?”
鴛鴦也是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寒風凍得一凜,但仍不忘回答說:“老太太放心,早就跟您收拾好了呢。”
這一番對話引得鬱嬤嬤似乎發現了什麼。她冷笑道:“沒什麼?外頭天光正好,你一個小鬼沒什麼事會往太陽底下跑?莫不是想魂飛魄散吧!”鬱嬤嬤冷眼瞧了瞧鴛鴦:“你怕是想對人家小姑娘做些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