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疲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我被提前叫去,當然不是坐等開席,而是先要參加各種宴席之前的,預備工作和籌辦事宜,各種座次和場地,燈具、掛帳、器皿什麼的,也要從各處庫房中找到足夠的材料來佈置。
作為梁山最大的建築群,聚義堂錢的土地已經被重新翻新平整過,稍大點的礫石和蔓草殘根什麼的都被人工清理和拔出,然後灑上厚厚海邊運來的黃沙,再澆上清水,以防止凍結和打滑,也讓空氣中保持一種濕潤的感覺。
從內到外,按照身份尊卑和親疏遠近,分作若干個規模不等的場地和席次。一直忙到天色漸暗,才迎來了第一波人,卻是披甲持兵的老營健兒。
他們細細的檢查;額堂上廳下,所有的陳設和擺件,各種食材和器物,還有侍奉僕役的名牌和身上,甚至還要當面問話和讓別人來聯名具保。
然後,是作為首座扈衛的青頭隊二次檢查,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些號稱梁山第一親衛的精銳之士,他們要比老營健兒沉默的多,僅僅是站在那裡,就自有一種生人莫進的氣場和錯覺。
這種事無巨細的謹慎和計較,多少讓這場夜宴,先籠罩上了某種不同尋常的意味和氛圍。
待到華燈初上的時候,才敲響入席的大鼓,隨著通通的震響,瀰漫在夜色下的群巒之間,聚義堂前盤山而上的石階寬道上,已經逐漸走滿了,各處山頭聚集過來的大小頭目。
他們像是從各處山間小徑中泌出來的無數條涓涓細流,最後在聚義堂前的校場上,匯合成黑壓壓的潮頭。
這時候……
內廳的席次,已附庸風雅的掛起了各種帷幕和席障,按照人頭擺設的名貴案具上,都是刑白或是越青的名貴盞碗,金銀鑲嵌的雞頸壺和獸口瓶,倒滿了來自海外和西域,貼著名家牌頭的葡萄釀、杏露酒、鹿苑春。
而在中層頭目使用的大堂裡,最不濟的也是銅鎏金的杯盞,喝的是老黃春,白蘭春等有年頭的當地老酒。
而最外圍的小頭目們,就只有一地蓆子,粗陶大碗的食具直接擺在腿前,但至少還有一些醬肉風鴨什麼的臘味,可以輪流喝一罈子,沒怎麼摻水的淡濁酒。
雖然因為沒有過濾和儲存的原因,總有一股酸餿味,但是他們還是面紅耳赤的大聲吆喝著,喝得有滋有味。因為今天是難道沒有限制飲酒,儘量敞開供應的日子。對那些終日苦哈哈的下層人等來說,不啻是難得可以盡情快活的福音之日。
我所在的位置正好在堪堪臺階邊的屋簷下,雖然不免要被背後吹風,至少有一張六人共用的粗木長桌可以用,顯然是匆忙新趕製的,不要說刷漆,就連木瘤和毛刺,都沒有來得及刨平。
凹凸不平的桌面上,擺著梁山自產的瓜菜,品相不好但是總算是新鮮貨色,還有烹製馬馬虎虎,連鱗都沒有刮乾淨的整條海魚、帶皮和少許毛的大塊肉,不論口味和油水都重的嚇人,讓人覺得廚子只知道有醬和鹽這兩種調味而已。
每桌有一大罈子嗆鼻的新酒,卻是梁山自釀的產品,喝到嘴裡總是揮之不去那種酸味,我只有討兩個生雞蛋來打在裡面,才能勉強喝得下去。
和我同座的簿記、文書、帳房什麼的文事,大都是些年近垂暮的老頭和麵容愁苦的潦倒中年,乃至滿身酸臭氣的夫子什麼的,倒是格外顯出這一桌裡我的年輕。
他們的大多數關注度,和精神都在眼前的吃食上,特別是連皮帶毛的大肉塊,被徒手撕扯的油汁淋漓,魚也被扒拉的一片狼藉,因為缺油少鹽而滋味寡淡的瓜菜,倒沒有怎麼動。
因此除了和旁人偶爾交頭接耳幾聲,幾乎不怎麼說話,在一片喧鬧的大堂裡,成為一個低調不聞的角落。
我還甚至看到別桌有人,把這些東西往懷裡裝,打算偷偷打包回去的企圖,看起來大多數人能平日裡過的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