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踹旗(下)【大章】 (第1/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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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平庸的普通人,卻因一首詩享譽百年,中原婦孺皆知。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
一百五十年前,青蓮居士李白途徑江南徽州,汪倫盛情款待,因贈詩而揚名。
此後百年汪家自詡詩書門第,作為妾生子的汪赫本就不受家族待見,又無詩詞文章的才華,打小就飽經族人的白眼奚落。
什麼時候開始學會自私呢?
應該是十二歲那年,他耗費半個月寫了一首自認出彩的七律詩,緊張的走進父親宅院。
記得彼時的少年心境跌宕起伏,一路上都在捏著衣角低頭踱步,他盼望甚至是祈求能得到父親的讚賞,以便改善母子倆拮据貧寒的日子。
儒雅父親站在庭前枇杷樹下,一眼看到沒出息的庶子,便轉過臉去,向著庭院深處走去。
汪赫至今記得,陽光將枇杷樹的枝影投在父親的身上,那一條條清晰的影跡,就像一塊塊寒冰刺痛了他的雙眼,此刻想來仍覺得涼意浸骨。
從那一天起,他再沒在乎過別人的看法。
當母親死去,汪赫穿著道袍闖蕩江湖,也同時揹著寡涼薄義的外號,一步步成為神州中生代第一修士。
神州靈氣太稀薄,淺水注定容不下眺望龍門的鯉魚。
所以他走了。
帶著憶江南的新名字走進蠻夷深淵,也走進華夏百姓滔滔辱罵聲中。
哪裡錯了?
為自己而活,怎麼會錯呢?
回憶在腦海裡揮之不去,憶江南抬頭凝望搖搖欲墜的十字架,也同時注視著老怪物們一張張興奮的臉龐。
從什麼時候信念開始動搖?
也許是當中原百姓的慘狀成了聖城歌頌炫耀的功績,也許是孤城死守六十年的悲壯,也許是百萬雄師共赴國難的義無反顧。
他更相信是此時此刻,孤魂身影在用血肉締造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瘋狂行徑。
在民族生死存亡之際,隨時都有可能墜入深淵,普通人都不可獨善其身,何況有能力者?
轟!
懸空十字架在萬眾矚目之下投射血芒,與此同時轟出一道瀑布傾瀉般的松濤之聲:
“憤怒之罪!”
“憤怒之罪!”
“憤怒之罪!”
聲音經久不息。
當血芒像兇獸血盆大口一般呼嘯而來,天地萬籟俱寂。
七宗罪前六項罪名——
暴食。
懶惰。
貪婪。
傲慢。
嫉妒。
色慾。
這些人性的弱點,那個惡魔統統沒有!
從來就不存在的東西,怎麼死亡審判?
但當“憤怒之罪”響徹聖城,無論是百姓還是修行者都如釋重負,就像囚禁在死牢一朝得遇自由般興奮暢快。
憤怒,他逃不了!
倘若不憤怒,何以在聖潔之城大開殺戒?何以屠戮子民尋求公道?
可是就在他們自以為得逞的前一瞬,畫面陡轉直變。
“剋制了一輩子,怎會變得衝動,真傻……”憶江南輕輕蠕動嘴唇。
聲音低低徘迴著、徘迴著,忽然炸響!
一聲轟隆,如驚蟄輕雷!
憶江南五指握拳,掠地而起。
氣機從拳頭蔓延到整條手臂,再到肩頭,漸漸覆滿了雷電遊走的道家氣紋。
這一拳,正大輝煌!
這一拳,光明無畏!
“放肆!”
“不可!”
歇斯底里的驚恐,毛骨悚然的咆孝。
一道道澎湃殺機席捲而來,憶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