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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體的夜晚真的就像浮光之城一樣美,帶著神秘和危險,帶著彷彿要把人摧毀的慾望。可我過去看到的北京呢?我只是看到一個寒冷的、潛伏著歷史和壓抑的北京……就像我自己一樣。
大強哥……為什麼不准我去工體呢?
我突然決定做一件事。
人很多時候就會這樣,比如安妮寶貝書裡的女主角,她突然決定和那個住在一起的男人去領證結婚,就那麼一刻福至心靈或者說腦袋被驢踢了,正好民政局也開門了,於是就這麼嫁人了;如果早了一步,如果晚了一步,都不行。如果這個夜晚的燈光不是那麼慘白,如果這個離開血雨腥風的網路的夜晚不是那麼寂靜,甚至如果是浴室的水溫涼了一點點……我都不會去打這個電話。
我慢慢從浴室裡跳著爬出來,裹到被子裡,再哆哆嗦嗦地從床頭櫃上摸到那張名片,再哆哆嗦嗦地按開了。
我當然沒有他的名片……是我偷偷拿的。副駕駛的座位上放著那麼一張,昨夜我哆哆嗦嗦地坐在橫衝直撞的車上,手和腿都縮成一團,然後我理所當然的把那張名片也摸到了。
這樣的人名片最簡單,什麼介紹都沒有,說起來是崇尚低調和奢華卻顯得更加牛逼哄哄,因為紙質格外高檔,卻只印著姓名和一串號碼‐‐當然,這夠了。
聽著手機的嘟嘟聲時,我那種奇怪的感覺又回來了;我覺得有什麼其他的東西在看著我自己。看著我,看著我裹在被子裡撥號,看著我的房間,看著牆上鐘的指標一分一秒的過去‐‐但是,回頭一望,依舊是什麼都沒有。
可是,我心中卻毫無恐懼。
嘟嘟聲響起來的時候,我模模糊糊地想著,如果撥不通的話我是絕對不會再打的……但是,它只不過嘟了一聲就通了。
手機像是一個擴音器,空曠的小房間裡,每一個角落彷彿都滲透出他沉默的呼吸聲……
我突然覺得很惶恐,一語不發。
&ldo;餵。&rdo;他終於開口,沉沉的:&ldo;什麼事。&rdo;
我遲疑了一下,然後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神志不清了般地問:&ldo;強哥……我能問問您,為什麼我不可以去工體麼?&rdo;
他半晌沒說話,背景音模糊而遙遠。就在我決定掛了的時候,電話那頭終於開口說:
&ldo;沒睡麼?出來吧。&rdo;
第31章
午夜的北京顯得光怪陸離,詭異得彷彿遊戲場景。外面的風颯颯吹著玻璃,車一路劃過黃色路燈對映下泛著寒光的地面和甬道,我忽然覺得這裡一點也不真實。
就像《駭客帝國》
第一部開頭那裡,neo趁著夜色搭上了trity的車,車輪嘩嘩駛過atrix世界光影交錯的大街小巷,一直開到電閃雷鳴的、真實的荒漠裡去……
而我現在要去的地方,簡直就和電影情節一模一樣!邁巴赫在閃著紫色光芒的詭異大樓前停了下來,我的老闆乾脆地開啟車門,一身黑衣,英俊挺拔。
&ldo;下車。&rdo;他簡言意駭。
我惶恐不安地跳下了副駕駛,然後仰望著這間大樓。這裡是北京嗎?這裡是工體嗎?哦……我果然從來都不曾認識過這座城市!我現在隨時都覺得,也許安吉麗娜&iddot;茱莉會穿著緊身衣、右手吊著一根長長的鐵索從一百多米高空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