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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位顧問先生迄今為止仍不能明白,這種不可抑制的溫柔的內因。他也迄今為止仍不能明白,這種需要不擇手段來隱瞞的愛意,究竟是多麼的無法自拔而又深沉徹底。朱塞佩一直認為自己是不會愛上任何人的,也不值得任何人去愛的,他異常艱難的否定了前者,但還沒想到要去否定後者。
朱塞佩弄不明白,並打算不再想它,想這種毫無營養的,關於那個小混蛋的問題。他的傷幾乎痊癒了,甚至就連那側腰上的疤痕都縮成了小小的一點,但他的內疚與悲哀,卻都依舊有增無減。他在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後,才慢慢的反應過來,慢慢的感到後怕。
他想,如果自己當年把事情處理的更加圓滑一點,或者索性更加狠辣,更加決絕,都不至於引發今天這樣的問題。幸而那位小少爺已經成長了許多,可以擔當起家族的門面,不然他倒下了,究竟該由誰來照顧澤維爾,替他擔心,替他做某些性命攸關的補救呢?況且這褐石大樓裡的生意,南部地帶的經營,那麼多簿記點,那麼多負責人,又該交給誰來打理呢?
關於喬瓦尼的事情,儘管牽扯進了巴羅內與馬爾蒂尼的戰爭,卻也依舊是他個人的事情,也依舊是他個人的仇恨。朱塞佩從來沒有對那位二把手存在任何的同情,因為說到底,他們都是依靠鮮血和醜惡來過活的人,無所謂高尚與施捨,更不值得落淚和惋惜。
喬瓦尼也一樣,當他把朱塞佩從貝託尼街帶出來的時候,所考慮的只是把這個小鬼似的少年賣到別的地方,或者送給別的大人物做禮品。當然,他也為那具瘦弱軀體裡的殘忍和血性而感到震驚,但僅此而已,不可能有更多溫和的感情。朱塞佩在他眼裡也依舊是個貨物,是個下賤無恥的娼妓。所以這位求生心切的少年只能引誘他,取悅他,並試圖和他建立起更加牢固的關係。喬瓦尼掉進了他的陷阱,被他迷住了眼睛,甚至為此失去了性命。
朱塞佩,他的一生,大多數時間都在欺騙。卻唯有在澤維爾面前,說了幾句罕見的真話,流露了一點罕見的性情。或許是因為那位小少爺從來不對他說謊,或許是因為他真的很愛他,愛到能夠捨棄一切虛偽的面具。
那位顧問先生想到這裡,覺得自己當真無可救藥。他弄不明白,那個小混蛋除了身材和技術以外究竟有什麼好的,值得他這樣念念不忘,甚至像個女高中生似的成天矯情。
哎,好想和他做啊。
朱塞佩一邊在心底裡唾棄著自己,一邊毫無尊嚴的這樣想著。由於他那實際上相當嚴重的傷勢,這位顧問先生已經快一個月沒有摸到澤維爾那肌肉分明的脊背了。他覺得懷念,甚至有某種奇異的渴望,希望那位小少爺不顧一切的貫穿他,給予他無上的快樂。然而很可惜,澤維爾,他心心念唸的物件,卻彷彿是被聖人附身了那樣,完全不插嘴他的沒品笑話,也不理會他的露骨暗示。
朱塞佩覺得這樣的生活相當灰暗,並意識到自己必須儘快康復,否則遲早會被那位小少爺當作是無聊的性騷擾大叔。而就在他盤算著如何買通那位德國醫生,證明自己毫無病痛的時候,澤維爾,那位小少爺,推開了臥室的房門。
他穿著一套鐵灰色的,絲綿混紡的西裝,面料上有一些細細的淺色條紋。那是出自朱塞佩常去的,那間老牌裁縫店的高階貨,是澤維爾在為了脫罪而東奔西走之時,支付了雙倍費用的加急成果。西裝做的並不修身,甚至有些寬鬆的感覺,卻很好的顯露出了那位小少爺的體格。
澤維爾在西裝裡搭配了一件光澤良好的絲綢襯衫,以及土耳其藍的提花領帶,看起來就如同那些年輕有為的商人一樣,顯得衣冠楚楚,意氣風發。他坐在了朱塞佩身邊的床沿上,然後慢慢的,把那位顧問先生抱起來,並用枕頭墊住了他的後腰。
雖然朱塞佩很想說他已經好多了,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