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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光耳邊「嗡」的一聲震響,震得他當即有些頭暈目眩。
星北流繼續低低地說了下去:「方士們的那些法子,都是要麼在散落的古籍中尋找,要麼就是聽來的各種傳聞,並沒有得到實際驗證……所以他們才會把變異醒夢花的作用弄錯,釀成了當年的慘劇。」
長光捏住他肩頭的力道越來越大:「就算是他們知道真相,依然會這樣做。釀成當年慘劇的,是威正帝的貪婪!」
「我爹當年接受威正帝的命令,不但是為了去尋找你的下落,也是為了完成威正帝的計劃吧?」
星北流動了動唇角:「那不是一樣的麼。」
長光明白了過來:「是不是,他以為自己只是去尋找皇子,卻不知道威正帝真正的目的。等到他找到你後,告訴了威正帝你的下落,這個時候他也知道了威正帝的真正目的,所以才會被緊急召回去,軟禁在宮中。」
星北流沒有說話,沉默地點點頭。
嬌妻和才出世的兒子在遙遠的東荒大川,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即將面臨一群帶著惡意而來的人類的屠戮,而自己身陷囹圄,卻什麼都不能做。
他被囚禁在皇宮中的時候,面朝著東方,面對著那個遙遠無法觸及的地方,他在想什麼呢?
或許什麼都沒有想,心中只充滿著內疚和絕望。
那幾天他是怎麼度過的呢?每一刻都是煎熬,他知道自己什麼都做不了,救不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最後在冰冷的深宮中,被絕望一點點卷噬。
他知道他們會死,於是在最深重的絕望中,選擇了上吊自盡。
屋外的雨還在淅淅瀝瀝,一直都沒有停歇,反而越是入了深沉的夜色,越有急驟的趨勢。
長光脫了力一般鬆開手,往後癱坐在床上。
他的心臟跳動劇烈,一陣一陣發麻的感覺從脖子下方蔓延上來,沿著下巴席捲了他的臉側,很快讓他有一種頭腦充血的體驗。
縱然當年父母死的時候他什麼都意識不到,可那是他的父母,生他的父母,是與他有著血緣關係的父母。
縱然以前說著有多麼的不在意,可如今終於知道了他們離開自己的真相,他依然憤怒得幾乎無法控制住自己。
他變成今日這般模樣,年幼失怙,流離失所,在人類的世界裡躲躲藏藏,掩藏自己璃狼的身份,都是拜威正帝所賜。
那個雙手沾滿了璃狼血液的罪人,二十年來從未遭受到譴責和懲罰,卻要自己無辜的孩子,去承擔這一切。
威正帝在大殿上眾人面前,面對主母的威脅,最終選擇了沉默不語的那一幕,此時讓長光想了起來。
胃裡一陣陣抽搐,十分難受。
長光猛地從床上跳了下去,頭也不回地衝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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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北流默默地看著他衝出門的背影,眨了眨眼,含在眼睛裡一直都沒有流出來的眼淚,此時像是決堤了一般洶湧而出。
他在昏暗的房間中獨自坐著,沒有發出半點哽咽的聲音,只是任由眼淚無聲從面頰上劃過。
疼嗎?他摸著自己的心臟,問。
很疼很疼。他日日夜夜都無法忘記二十年前那一幕,一次又一次在他的夢中輪迴反覆。
二十年來他從來沒有夢到過母親來看他一眼,只有每次臨近死亡的邊緣時,他總是恍惚看到月白色的狼來到面前。
母親,是在怪罪他吧。
不管是為什麼,到底是,他害了璃狼。
他害了所有的璃狼,害了母親,害了父親,害了長光。
所以他這樣的罪人,不配得到原諒。
他是一個一直都在被拋棄的人,身負著不祥的災厄血脈,或許這本該是他的命運。但他也是在害怕著自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