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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這份報告,眼珠中間匯聚著駭人又火亮的精光,把這幾張顫抖的紙都要看透燒著似的。
一個組員大聲叫出了衛論心中所想:&ldo;這是怎麼回事?這裡的資料完全不對?&rdo;
衛論看向帶著所有資料跑過來的女同學,求證似的:&ldo;你列印的時候沒有問題嗎?&rdo;
女同學滿臉不可置信,一把搶過衛論手裡的材料,幾眼掃過去只覺得後頸發涼、舌頭打結:&ldo;我不知道啊……&rdo;她一瞬間嗓音就帶了變調的哭腔,&ldo;這怎麼回事兒啊?我怎麼會知道?&rdo;
&ldo;你怎麼拿去列印的?是我們昨天的那份材料嗎?&rdo;心急如焚的男組員說話急沖沖的,&ldo;我們都沒去列印啊,你列印的時候你不清楚嗎?&rdo;
&ldo;這什麼意思?開始怪我了?資料材料在你電腦裡啊,不是說我們回來就直接複製那一份嗎?實驗室的公用電腦裡有一份終稿報告,大家不是都知道嗎?我就拿的這幾份檔案,有什麼問題?&rdo;女同學急得眼眶兒都紅了,&ldo;我難不成半夜偷偷去改了我們的資料?&rdo;
她這話一出口,幾個人都安靜了下來,一股帶著冰碴的冷氣從四肢百骸凍結到五臟六腑。
&ldo;我們……都沒有必要要改我們的材料。&rdo;一個男生艱澀地開口。
女同學看向衛論:&ldo;最終材料要列印哪些,要交上去哪些,咱們是一起核對了幾十遍的啊。對吧?&rdo;
衛論用力閉了閉眼:&ldo;我們都相信彼此。&rdo;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情緒化,然而呼之欲出的事實過分讓人心驚,&ldo;我們幾個都絕對沒有理由毀了這個專案。&rdo;
他下了個定論:&ldo;是別人改的。有人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篡改了我們的材料。&rdo;
&ldo;操。&rdo;男生言簡意賅地發表了感想。
&ldo;這他媽的能是誰啊。&rdo;
&ldo;現在先不要管是誰。&rdo;衛論把憤懣全都甩到後面去,雷厲風行地下達指令:&ldo;把所有出錯的地方找出來匯總給我,我們每個人都到自己電腦上看有沒有線上儲存。把正確的報告找出來再說。&rdo;
組員們得令開始行動,此時距離答辯開始還有十分鐘。
伯魚坐在多媒體教室外面等待著有人叫他,他已經不再緊張了。
他盯著頭頂天花板獨特的紋路,眼光就順著那些凹槽溝渠來回往復,像一隻試探路線的小蜘蛛,輕輕地掠過大塊平整的白麵,在精美的卷草群花上停留片刻,邁向深深的縱列平行刻紋。這種平凡又獨特的時刻,他總是會把思維抽空然後投放到不知道那個層面上去,想這世上幾十億人,萬萬種場面,比他難堪的緊張的場面海了去了,然而他這份體驗仍然是獨一份兒的,如此,珍惜也是應當。
倘若跳到半個小時之後,他就更不會緊張了。一天之後的自己,根本就不會在意這小小的緊張。
伯魚自我安慰一番,開始思念斯賓諾莎和康德用以打發時間。
突然之間,門開了,伯魚側頭去看,是那個看起來歲數不小的抱著相機的人。他的表情不算明媚,有種隨便考考卻發現考題超乎想像的鬱悶和被矇騙的怨惱。伯魚目送他憤怒的背影漸行漸遠,剛剛平復下來的心跳再一次高昂。
不知道他們會問什麼問題,會不會是壓力面,會不會很刁鑽。
還是說。他沉吟片刻,腦子裡跳出一個念頭。
會不會問性向呢。
相機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