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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表演還有什麼要擔心的呢?除非天降隕石海嘯地震,否則不可能失敗的。
一米九吹笙男子眨巴著一雙小鹿般濕漉漉的眼睛,眼角竟然還亮晶晶的,眼妝化得他那小鹿眼有了成倍的殺傷力,他湊過來抱抱伯魚,把伯魚夾在自己的咯吱窩裡和大家鬧哄哄地往舞臺走。
伯魚眼見舞臺的光在前方慢慢綻放開,他看見深紅色的帳子,耳朵裡嗡嗡的,有觀眾的鼓掌。他們站在與光芒一幕之隔的後方停下來,迅速度整理出了上臺隊形。
主持人在報幕了。
主持人話語剛落,最前面的人頭一晃,他們的隊伍開始向上走。
這是從來都沒有想過的,笨蛋腦子一輩子也想不到的時刻,伯魚跟著大家在掌聲裡走到光明充沛的臺上,那一瞬間他甚至覺得眼前下了一場清涼的雪。
他的腦袋裡一個音符都想不起來。面部肌肉僵化,是風乾了的秋蟲,手指濕冷,是回潮的餅乾。
他緊緊地握著嗩吶。
還是緊張,怎麼可能不緊張,他的心臟都跳出來了,眼前一片融融的光芒,誰也看不清。
他又突然緊張了,這場緊張來得氣勢洶洶,把大家傳遞給伯魚的溫暖都拂去了。
伯魚木楞楞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強迫自己抬眼注視著那些融融的光芒,黑壓壓的人群,鎂光燈讓他置身強烈的白晝,他的目光慌亂地梭巡像只被殺蟲劑噴到的蒼蠅。
不知怎麼的,那麼多臉龐裡他一眼就落到了那張眉頭深鎖的唇紅齒白的年輕男人的臉上。
衛論和他四目相望。
科技也許會發達到在兩個人的瞳孔之間建立真空管,把情緒變成量化的數字,高速傳遞往來。不論科技能不能進化到那個份上,有些人之間不需要任何憑藉就能直接交流,不過須臾罷了,伯魚眼裡所有的慌張和無措都在四目相對的一瞬間被衛論吸收殆盡。
衛論看向他的眼神薄而透,像玻璃上的一層涼水。
他彷彿能看見衛論在對他說話似的,又彷彿是衛論在擁抱他,衛論眼裡的顏色給了他信心,讓他眼眶富有生機地熱起來。
手指裡撈著的沉甸甸的那個東西,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深的最愛的羈絆,是他所欲和所求,是他所得和所有,是他最能信任的東西。
那個黃銅和柏木製作成的,一顆綠瑩瑩的哨片,一片扁圓的氣牌,哪一樣不是他日日夜夜愛`撫過的呢。
他一顆心落進肚子裡,全身回暖。
伯魚跟著大家鞠躬,深深一閉眼,狠狠一吸氣。
再抬起頭舉起手來,嚯,又是那個年輕大師了。那個不用怎麼作態就有風流倜儻的韻味出來的年輕大師,伯魚整個人都精神了不止一倍。
樂團起勢,鴻雁展翅,起初柔和又細膩的,無垠草原鋪開,像一卷山楂似的,一截一截鋪開,情緒一點一點來,聽眾要慢慢地引進去。然後就是極盡纏綿輾轉的樂章,聲聲催人心肝,柔情做的刀槍劍戟忽而就從耳膜流進心臟了。
每一種樂聲都以獨立的姿態相互呼應,仔細去分辨這多種音色誰都有誰的好,離了誰這曲子都撐不起來。這些聲音之中,嗩吶是最引人注意的,那股蒼勁的力道把言語能描述的喜怒哀樂整個兒包圓了,上天入地似地吹,衛論聽不到一會兒身上就起了雞皮疙瘩。
不知他是因為喜歡伯魚有一個加成的作用在,還是他那大藝術家的敏感神經作祟,他怎麼看伯魚怎麼好,恨不能放手心裡面罩在水晶球裡豢養著天天吹陽臺上的喇叭花。
衛論一下下數著,該到了伯魚單獨的時間了。
樂聲戛然而止‐‐
伯魚微閉雙眼,他的睫毛顫顫,像剛剛粘在娃娃臉上似的,他方才有將近二十秒沒有吹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