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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rdo;衛論卡殼,不知道說什麼,&ldo;你睡了嗎?&rdo;
他沒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很柔和。
伯魚在電話那邊穿著黑白條紋的睡衣,窩在被窩裡看小說,微笑著,即使衛論看不到他:&ldo;我剛剛洗完澡,正在看書,你要睡覺了嗎?&rdo;
夜風迴蕩,燒烤和啤酒的引擎聲響徹天際,震落了四野的星。
&ldo;我出學校有點事兒,剛回來。&rdo;
伯魚真情實感的:&ldo;這麼晚啊,那你趕快回宿舍吧,一個人不安全。&rdo;
他們又心平氣和地說了好一會兒,手機螢幕溫熱又油油的,好像人的面板,衛論掛了電話,才覺得自己有點捨不得。
他往學校門口走去。
門口停了三輪摩托和順風車,各路人馬都在學校門口,或晚歸,或出行,他塞了兩個耳朵的吵鬧聲,有些惱,手插在衛衣的兜裡悶頭前行。
&ldo;我就跟你說!就那個他媽吹嗩吶的!明天我們樂團排練,他再給老子吹、吹,老子把他嗩吶給撅了!&rdo;
突然一聲怒罵停下了衛論的腳步。
接著是一個好聽的女聲:&ldo;你在瞎說什麼呀,人家怎麼就惹著你了。&rdo;
&ldo;看著就不順眼你明白沒明白?我們在這邊練習,他在那邊一個人送葬的,墳頭蹦迪?吵不吵人啊?&rdo;
響起零零碎碎的幾聲笑。
衛論轉頭。
那個西洋樂團裡吹薩克斯的,他知道。去接伯魚結束練習的時候,伯魚跟他說過,西洋樂團有人不喜歡他。
他應該是還不知道伯魚已經回家了,耀武揚威的,喝了酒般神志不清,口齒含混。
他們一行大約六個人,兩男四女,女孩們說著&l;你是喝大了&r;走在前面,一個男生被女孩簇擁著,獨留他一個在後面罵罵咧咧顯示厲害,前面的同伴偶爾理他一下。
衛論神情冷厲,緊緊抿著嘴角,身上裹挾著夜風和精釀啤酒的香味,向那個男生走去。
他是不知道還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撅了伯魚的嗩吶。他今天得見識見識。
一千公里之外,伯魚睡得像只煮花生。
15
初中同學聚會和高中同學聚會,伯魚都沒去。反正他存在感也不高,沒什麼人記得他,他也不記得大家。買了張票,回了老家。
他在他爺家住著,隔了幾條村子裡的土路就是他小時候學嗩吶的地方,他師父的家。伯魚帶了兩大書包的特產回來,全是衛論和他一起去買的,可興沖沖地跑到師父家裡卻發現房門緊閉,問過爺爺才知道是他家兒子把老人接走了。
伯魚攢了一肚子關於嗩吶練習上的問題,也就此作罷。
村莊漸漸蕭條下來,年輕人大多都不願意回來,中年人在外打工,只有暑假放回老家讓老人照看的小孩和上了歲數哪兒也不想去的人。整日除了蟬鳴再無動靜,偶有一群大鵝追著別人家的狗瘋狂叫喚。
伯魚想起來自己曾經在社會學系的牆上看見答辯的時間表,其中有一項不知道是哪個小組研究女性地位提升與鄉村沒落的合理性和必然性,他當時心裡微微一動,卻沒有去聽。
不管別人看來怎樣,這裡安放著他的童年和心裡某片安靜之地,這是他無法否認的。
回到老家,節奏就完全慢下來了。
日常無事,陽光柔軟,讓人睏倦。伯魚自己抱了吊床綁在兩棵樹中間,一睡就是四五個鐘頭,睡到他爺叫他回家吃飯,再晃晃悠悠地踏著拖鞋回去。
伯魚爺爺家裡弄得乾淨,他奶奶去世,爺爺自己一個人活得清清爽爽,幾間小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