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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魚沒有這個,他是喝了一半放了兩天半之後開啟的無糖雪碧,一點兒萎靡的氣泡也沒有的。
教室裡大約坐了十幾個人,有四五個人圍著一臺電腦小聲交流,大概是什麼小組活動的策劃,其餘人不乏聽歌看電影,也不乏禿頂奮筆疾書的。伯魚閉著眼睛趴了一會,沒成想就直接睡著了。
書頁翻動和鍵盤打字的聲音,同學的竊竊私語和掛鍾指標走過的清音,混合著過濾在空調房間裡的太陽氣味,讓伯魚陷入了一個美妙的短眠。
衛論又困有氣。
他脾氣是真的不好,為了控制自己,衛論一直以來的座右銘就是別人生氣我不氣,逢事多說對不起,整天還要笑嘻嘻。
但是他這短暫的十幾年裡並沒有成功管控自己脾氣的範例。他總是那個看別人不順眼和眼睛裡容不得沙子的人。討厭麻煩和磨嘰就像是討厭他媽為了他的大腦發育老給他買的松子。
成年之後他當著他媽的面把一兜松子狠狠從樓上摔了出去。
一兜松子瀉地發出響亮的聲音。
然後他和他媽一起去保安處接受教育。
他一路上都楞著眼睛看別人,現在正在生著要去表演的氣。
衛論在排練教室也沒待多長時間,走了一遍流程就下去了。他們班班委是個纏人的姑娘,纏衛論纏了一個禮拜衛論才同意,報酬是以後一個學期任何班級集體活動都不叫上衛論。
一個underground rapper怎麼能參加學校演出呢。簡直是人生汙點。衛論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而言之他和主流正確之類的沾上一點邊都覺得十分難受,長了蝨子似的。
衛論一路生著悶氣,海棠花落了滿肩,撣掉又落了一腦袋。
他穿過學校的中央大道,一群腳踏車社團的熱血青年從他身邊猛烈刮過,捲起一陣海棠味的運動飲料顏色的藍綠的風。偶爾掉了一顆出界很遠的明黃色網球,蹦達到他的腳邊,衛論沒興趣,看也不看就大步跨過去。
下午太熱了,衛論又不想回寢室,直接去了教室自習,去自己班級平時會去的教室又可能會碰見熟人,他找了不常去的一間教室推開,走了進去。
衛論一路往後走,他喜歡在後排的位置睡覺或者寫歌。
順著花紋大理石的地板和躍動的光斑往上,過了天藍色的板凳,他看到一張對著他的睡臉。
伯魚安靜地趴在手臂上睡覺,烏黑的頭髮散在光潔的臉頰上,五官淺淡又純淨,充分浸泡在日光裡,顯出一種月色般柔和的質地和感覺。因為臉龐過分的白`皙,睫毛一線和兩段彎眉都顯得極黑,嘴唇顯得極紅。
他睡出兩塊飄忽不定的紅暈,像海棠長到了臉上。
衛論腳步頓了一頓,放緩向別的方向去了。
他總覺得這張臉在哪裡見過,不是剛才跟著六班那個死胖子說話時候見的一面,而是在更早遠的過去,但是他記不清楚了。衛論不知不覺忘記了生氣,開始專心致志想起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見到的這張臉。
大約是某一次演唱會吧,他想,他去的最多的就是演唱會。
或者也不是這個人,可能是長得像。
衛論理直氣壯地想,那麼普通的長相,認錯也是正常的,畢竟別人長得差不多。
他的下午時間被班委耽誤了,中午沒能午休,這讓衛論雙眼痠澀,但是為了保障晚上的睡眠,他還是決定這個下午就這麼紅著眼睛過去。
衛論到座位上坐下戴著耳機開啟手機支架點開新出的一套紀錄片,這邊掏出一本厚厚的活頁本,開始琢磨歌詞。
每個人有不同的寫歌習慣,衛論有自己的習慣,雖然有些怪異。他還習慣隨便看著紀錄片的某一個片段freestyle當作眼保健操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