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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沉黑夜裡,今年的第一場細雪竟飄落下來。
懋合本部駐地篝火通明,他們也已看到了火光,正在嚴陣以待。
突然有馬蹄聲一路賓士而來,有人在馬上興奮地用沙駝語斷斷續續喊道:&ldo;大酋長,戰報……戰報!鐵奴已被我部殺死……屍身即刻送來!&rdo;
喊著話的同時,馬已衝到近前。一群戰士想攔卻無處下手,正在緊張之際,一個魁梧的青年忽地斜刺裡衝出,疾跑到奔馬旁邊,長臂一探便抓住韁繩,用力拉緊!
奔馬繼續向前,拖著那青年的雙腳在地面上劃出一道幾丈長的深痕。馬兒一聲長嘶,頭被扯向青年用力的右側,漸漸停下。
馬上之人滾鞍下馬,怯怯地驚叫道:&ldo;多謝布琉巴格圖爾!&rdo;
布琉,懋合本部的第一勇士。
&ldo;外人不得擅入酋長本部,你不知道麼?&rdo;布琉放開韁繩,傲慢地低頭看著跪在地上的沙駝部族人,責備道。
&ldo;是!小人知錯!&rdo;那人立即搧了自己一個耳光,以頭貼地認錯。
&ldo;再說一遍你的訊息。&rdo;布琉目光瞥了那人一眼,抬頭看向沙駝部的方向,沉聲命令道。
&ldo;叛亂的荼芺人鐵奴已經被我部伏擊,三千敵人剿殺兩千多,我部酋長正率兵追擊剩餘的叛逆,特著我抄近道來報信,感謝大酋長的支援。&rdo;沙駝部族人說著,自懷中掏出一塊銅牌,遞給布琉。
銅牌上用懋合部的文字刻著&ldo;鐵奴&rdo;兩個字,每個部落的第一勇士都有這樣的銅牌。
鐵奴的本已丟在北固關,但回到荼芺部後,鐵衡為了表現對弟弟的關心,更要利用鐵奴的聲望,所以仿製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給鐵奴。
&ldo;火光是怎麼回事?&rdo;布琉問。
&ldo;我們放火燒了叛軍的營帳,叛軍報復我們,放火燒沙棘林,所以起了火。&rdo;
布琉眼皮一垂,心中疑問已解,說道:&ldo;先進帳裡歇息吧。&rdo;
原本嚴陣以待的懋合部駐地,氣氛在悄然之中放鬆了下來。
不久,雪下的大了一些,地面已經鋪了一層銀白。
駐地內的篝火滅了幾堆,負責各處巡邏的懋合族人裹了裹身上的皮裘,縮著身子走在漆黑的駐地邊緣,絲毫沒有發現他們背後跟著一個黑影。
那些黑影突然如猿猱一樣撲上去,自背後捂住巡邏人的嘴巴,寒光一閃,巡邏人的脖頸處噴出一股鹹腥的血花,悄然倒下!
緊接著,黑暗處又現出幾個模糊的影子,四散進入駐地內。
隨著他們的散去,巡邏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又重新出現……
子夜過去,風依舊大,雪依舊下。
突然,北邊和中間的帳篷冒出點點火焰,轉眼便擴大!
直到濃煙燻醒了帳中沉睡的人,大家才發現,起火了!
&ldo;起火了!&rdo;
&ldo;救火!&rdo;
發現火情的人們高聲示警之際,利箭凌空射來,瞬間射倒他們!
戛然而止的聲音驚動了正鑽出帳篷的布琉,敏感地覺察到異象,布琉剛說出&ldo;小心偷襲&rdo;四個字,駐地內外忽地吼聲大作!
殺‐‐
無數殺聲震耳欲聾,駐地之外一點一點的光亮如流螢匯聚,偷襲者騎著戰馬,一手持刀,一手擎著火把,從四面八方地衝進駐地,見人便砍,見帳篷便燒。
睡得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