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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將軍但說無妨。&rdo;庭以歸淡然微笑。這番架勢當真威嚴和藹，即使面對敵軍將領依然如同主君。

這個人不簡單。周離煥心想。

他道：&ldo;莊主臥薪嘗膽，好不容易從艱難中脫出，但終究身份敏感，本該潔身自好，如今何必再淌邊家這趟渾水?&rdo;

&ldo;方才庭某已然說過，是因邊家家主對庭某有知遇之恩。人不可忘本，如今乘月山莊勢力強盛，庭某更不可忘恩負義。不知周將軍認為呢?&rdo;

&ldo;庭莊主乃是知恩圖報之人。&rdo;

信任感一旦建立，哪怕若有若無，想要詳談的事便都可有迎刃而解的機會。一兩句對話的功夫，足以讓周離煥察覺自己無意間動的合作心思，不可思議至極。

對面那人臉色過於冷靜，周離煥竟分不清他方才所言是真是假，其中話外之音又是不是自己心裡所想的那樣。

&ldo;周將軍選擇對鄉紳貴胄下手而非直接開戰針對無辜百姓，可見將軍心中恩義長存。想來將軍定能理解庭某。&rdo;

&ldo;……庭莊主所言極是。&rdo;

庭以歸眼中暗示似是而非，令周離煥疑心難定。他控制不住地去思考，如果和庭以歸合作，結果會怎樣?

庭以歸拿起摺扇，&ldo;唰&rdo;地一下展開，扇面上一副河山墨圖氣勢遼闊，扇下的翠綠玉墜隨他的動作一晃一晃。

周離煥的目光被他的動作吸引，腦中思緒萬千。

&ldo;庭莊主可會下棋?&rdo;片刻，他問道。

&ldo;技藝不精，怕是擾了將軍的興致。&rdo;

&ldo;無妨!&rdo;周離煥豪放一揮手，&ldo;來人!擺棋盤!&rdo;

侍立門前的近衛領命，不多時便擺上來一副整整齊齊的棋盤棋子。

夜色漸深，問語和家丁們就在一片松林淺處生火露宿，火光煥煥勉強照亮周圍一小片空間。問語抱著手臂坐在火堆旁，搖曳的火苗映在她臉上，光影跳動。

將泛雲坐在對面拿著根粗樹枝撥弄木柴，讓火燒得更旺一些。

問語動了動身子，靠著樹幹移成一個舒服的姿勢，閉目準備睡去。

將泛雲望了望周邊的家丁，見他們一個個也準備要休息了，轉回頭輕聲喚對面的人，&ldo;先別睡。&rdo;

問語睜眼斜看向將泛雲，用眼神詢問他有什麼事。

將泛雲不自覺揚起唇角，他發現自己真的非常喜歡這雙眼，平日裡雖然總是一副冷淡鎮靜心如止水的模樣，但那之下又像是隱藏著一個鮮活的精靈，每每總能將那水下的波動精準無比地表達出來，生動至極。

問語挑了挑眉尖，不理解這人好端端叫了她，怎麼卻不說話。

將泛雲笑笑，&ldo;跟我來。&rdo;隨後站起身來。

問語原本在他說清楚之前沒打算動，看他在對面等了一會兒，抬腳要往自己這邊走，身體一抖，趕忙站起來，拍拍屁股，跟著將泛雲往林中走去。

&ldo;什麼事啊?&rdo;

將泛雲並不直接切入正題，反而上下看了看問語的穿著，關切道：&ldo;冷嗎?&rdo;

問語搖頭，&ldo;不冷。&rdo;

習武之人，身體比一般人健康，抗寒能力要強得多，何況道家功夫及其注重身體，專修那內在的一口氣。

&ldo;明日還要趕路，將幫主有話不如直說。&rdo;

將泛雲聽著問語那麼客套的稱呼，心知她不悅。她一般情緒起伏都不大，但一些小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