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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意一臉無辜地搖了搖頭。

&ldo;……&rdo;謝緣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他的頭，&ldo;那你等我。&rdo;

謝緣出門後，前一天的嬤嬤又過來了，顯然已經從別處得到了命令，要教會桑意在謝家的基本禮儀，以及‐‐生存方式。哪些地方是禁地，不能踏足，哪些地方只有和謝緣一起時才能進去，又是哪些地方住著什麼人呢。一眼望不到邊的謝家園林，山水重重，嬤嬤發覺這個小孩比她預計得要聰明得多‐‐單論謝家這一大幫子人就算得上難記，更別說曲徑通幽柳暗花明的園林道路，桑意走了一遍就會了，還能清晰地報出某某居於何處，裡面居住的人是什麼身份，是何性情，對謝緣怎麼樣。

嬤嬤奇道：&ldo;你這個小娃娃記性倒是很好，昨晚少城主回來了，你好好伺候了嗎?&rdo;

桑意就一五一十地說了，嬤嬤聽到他說謝緣帶他出去吃東西的時候，有些無奈似的笑了：&ldo;少城主不愛吃府里弄的東西，偏生愛往外頭跑。&rdo;隨後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問道：&ldo;哪家店啊?&rdo;

桑意奶聲奶氣地道：&ldo;是從後面大門出去下山的那條路，走外頭的那條岔路口，右拐一個巷子進去，過一個酒樓和一個裁縫鋪，在橋邊有石獅子的那一家麵攤。&rdo;

嬤嬤誇讚道：&ldo;很好，你往後跟著少城主學功課也一定很好，時候不早了，今天就到這裡，你也回去罷。&rdo;

桑意沒動，原地等了一會兒，小聲問道：&ldo;奶奶，城主哥哥什麼時候能回來啊?&rdo;

&ldo;哎喲，這樣可叫不得，往後你就是小公子了，可別再叫我奶奶。少城主他往後是要接管江陵的，多少人盯著他吶，忙，你等著，估摸著上月亮的時候備好水和糕點候著，若是少城主回來得晚，你就叫人再送一遍水。&rdo;

桑意謝過了老嬤嬤，一個人走回了謝緣的庭院。他上了樓，遠遠地坐在謝緣書桌邊上，辦了個小板凳過來，把昨夜謝緣給他找出來的連環畫冊拿了出來開始看。一本看完，天剛好黑盡，他把畫冊原樣放回去，小板凳也搬回去，跑到樓下去等著。中途燒水的家丁過來送丁香和白朮皮，就看見他小小一個人立在雪裡，也不知道打傘，眼巴巴地問他們：&ldo;城主哥哥什麼時候能回來啊?&rdo;

這些人還不認識他，一眼望過來只覺得他可愛，都哄他：&ldo;馬上回來啦!&rdo;可是這天謝緣隨謝月外出應酬，歇在了外邊，第二天凌晨才回來。少年人踏雪而歸時，就看見這個小傢伙蹲在廊簷下，裹得像一顆球一般，已經睡著了。

他輕手輕腳地走過去，俯身看他。然而桑意每次都能在睡夢中感受到他來了，在他叫醒他之前睜開了眼，迷茫地眨巴了一下：&ldo;哥哥，你回來啦……&rdo;再往外看一眼，才發覺天已經亮了。他渾身痠痛，站也站不起來，只能蹲坐在那兒聽謝緣面無表情地問道：&ldo;你在這兒等了一夜?&rdo;

桑意很謹慎地說道：&ldo;你說……帶我再去吃刀削麵。&rdo;越往後聲音越小，謝緣才想起還真有這麼一茬，是他先忘掉了承諾。

他看著桑意有點委屈的樣子，沉默了一會兒：&ldo;你先上去洗個熱水澡，再喝一碗薑湯，我過會兒帶你去。&rdo;

桑意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話也不說，蹭蹭地跑上了樓。謝緣立在他身後，看著他瘦小的背影，眼神中難得出現了幾分迷惘。

少年人對少年人的喜歡大致如此。這天之後謝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