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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意愣在後面，看了看身後虛弱的銀狼，又看了看眼前的血海。

他伸出手放在自己眼前，似乎有些不願再看了，壓著聲音道：&ldo;我們回去罷。&rdo;等情緒穩定一些後，他歪歪頭，沖謝緣露出一個謹慎的笑意，重複了一遍：&ldo;我們回去罷。&rdo;

謝緣將劍輕輕放下：&ldo;好。&rdo;

桑意擦了擦眼睛，俯身在銀狼耳邊哼唱了一曲斷續的小調，終於見到銀狼慢慢甦醒過來，抖了抖耳朵。桑意避開眾人的視線，想了想，又對謝緣道：&ldo;我兔子還在玄明師尊那裡。&rdo;

謝緣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像是要逗他開心一樣，那笑容裡帶著些討好的意味：&ldo;那你乖乖等一會兒，我把咱們的小兔崽子們接過來，好不好?&rdo;

桑意&ldo;嗯&rdo;了一聲。

謝緣快去快回，毫不在意地越過眾人視線，越過一地血腥與橫陳的人體。桑意的視線追隨著他，在撞到那隻白鳳凰的時候楞了一下。

那隻鳳凰也楞了一下，而後……避開了他的視線，抖了抖身上的毛。

謝緣很快就取回了兔子，十七隻，一隻不落地裝在一個桶裡，毛絨絨的拱來拱去。他抱著桑意一起跨上銀狼的脊背，桑意抱著他的腰，和他一起離開了這裡。

路上，桑意開口道：&ldo;那隻鳳凰……&rdo;

&ldo;嗯，怎麼?&rdo;謝緣輕聲問。

桑意輕聲道：&ldo;我沒來得及謝謝它。&rdo;

謝緣回頭吻了吻他的額角：&ldo;有機會的。&rdo;

桑意也就不說話了。

他沉默寡言了好幾天，謝緣也不纏著他說話，只是默默地陪在他身邊，將他攬在懷中。謝緣沒有帶他去羅剎鬼地，他說那兒已經沒有人住了。他和桑意一起回到了當初採過花的那片仙洲，離北斗不遠，然而沒有人打擾，過得很安靜。竹廬慢慢地修了起來，仿的正是桑意在北斗山上的居所。

謝緣說：&ldo;對不起。&rdo;

桑意看他：&ldo;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rdo;

謝緣低聲道：&ldo;若是我當時去得再快一些，也不會叫你受這樣的委屈。我寧願你永遠不知道那些人做的壞事，這樣也能一直開心下去。你這樣的心性……我捨不得你受委屈。&rdo;

桑意瞅他：&ldo;假的就是假的，真為我好，該讓我知道真相，然後陪我接著找到別的樂子，我師尊常說人要有童心，不是指懵懂一世，而是要經歷了人世之後還能單純快活。我以前就挺傻的，我覺得現在這樣很好。&rdo;

片刻後，補充道：&ldo;所以我要表揚你，小同學，如果沒有你，我也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rdo;

謝緣有點受寵若驚，一時間沒說出來話。良久，他低聲說：&ldo;我也一樣。&rdo;

如果沒有桑意，他的人生何嘗不也是困頓於父輩的命令與從小寄予的厚望中，在那個腐朽糜爛的家中找不到一點光亮。他喜歡他‐‐他是這麼喜歡他，所以時常擔驚受怕。

他們舉辦了一個簡單的成親儀式，沒有親朋好友，沒有父母高堂，就在十七隻兔子和一匹銀狼的見證下喝了交杯酒，步入洞房。桑意變得十分主動，他赧然地解開謝緣的扣子，將他推到在床榻上，單憑自己的本能，快快活活地和謝緣來上一次，又一次，纏綿整夜，入睡時已經到了天亮的時候。謝緣一覺睡到晌午，醒來時卻發現桑意早已起身，坐在竹廬的廊下，斜倚在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