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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 他躺在桃花樹底下醒來,聽見遠方有水聲濺落,於是起身走過去, 掏出幾個桃子準備餵魚。這些魚群偶爾來上幾次, 桑意琢磨著要跟它們打好關係, 下一次好不讓自己造的橋這麼快被啃禿嚕皮, 於是每天都去看一看。然而他抖落肩上的花瓣, 遠遠望過去時,卻見到兩個灰撲撲的人影正涉水過來,剛上岸時便倒在了地上。
桑意一眼就認了出來,高興地喊了出來:&ldo;言師兄,鳳師兄!&rdo;他匆匆地摸了笛子奔過去,蹲下來檢視了一下二人的情況。兩個人都面色蠟黃,毫無生氣,桑意熟練地將兩個人挨個拖去了桃花樹底下,給他們分別把了脈,而後開始吹笛。笛聲幽幽,曲聲綿長,桑意一面吹笛,一面觀察二人的氣色,等到看見眼前兩人面色都開始紅潤起來,脈象也再無異常後,鬆了一口氣。
&ldo;師兄,你們去了哪裡?怎麼弄成這樣子?&rdo;桑意小心地掀開他們七零八落的衣衫,確定其下也沒什麼大傷之後,低頭給他們餵水。鳳歌呼吸不穩,被他餵得嗆了起來,桑意趕緊拍著他的肩膀,見到眼前人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又問道:&ldo;師兄,你還好嗎?&rdo;
鳳歌嘶啞著聲音開口了:&ldo;還好,你去看看你言師兄。&rdo;
桑意拿出一個桃子,在水中清洗過後用袖子擦了擦,遞給了鳳歌:&ldo;師兄還沒醒。鳳師兄,你們到哪裡去了?我在這裡出不去,也不知道你們在哪兒,明王座下的白鳳凰告訴我這就是最後一關,讓我在這裡等你們。&rdo;
鳳歌瞪大眼睛:&ldo;你怎麼過來的?&rdo;
桑意無辜道:&ldo;我過來就發現和你們失散了,然後坐在了一條船裡。船裡沒有漿,我也不會水,一群魚把我推到了這裡,讓我上了岸,然後我就一直在這裡等你們。&rdo;
鳳歌喉頭一梗,難以抑制的怒氣沖了出來,他緊繃著聲音問:&ldo;你沒遇上那些劫數?第一重到第八重?&rdo;
桑意搖搖頭:&ldo;沒有,前面有個祭壇,裡面封印著一條蛇,可我一個人也無法觸發封印,要等你們過來。怎麼了,師兄,你們遇上的劫很難嗎?你們是不是蹚水過來的,沒有找到船,所以弄成這個樣子?師兄你怎麼了,面色這樣白,要不要再吃個桃子?&rdo;
桑意沒注意到鳳歌的神情,又給他洗了個桃子。鳳歌面色發白,像是在極力壓抑著某種不可思議和莫名的怒火,他面容扭曲,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擠:&ldo;沒事,你‐‐沒事就好,等你言師兄醒來罷。&rdo;
桑意瞅了瞅他,以為他還沒休息好,於是又走過去檢視謝言的情況。謝言情況不壞,看樣子只是需要休息,桑意便也給他洗了幾個桃子堆在那兒。他猶豫了一下後,探頭問鳳歌:&ldo;師兄,你們的食物還剩多少?&rdo;
鳳歌搖搖頭。那意思是不剩什麼,他們早在第一重關卡時便已將儲存的食物耗盡,幾乎已經對飢餓感麻木‐‐餓了有什麼要緊呢?餓死了會重來,這是一個無窮無盡的懲罰。桑意猶豫了一會兒後,扒出自己的包裹,低頭道:&ldo;那你們一直吃桃子也不好,我這有些鹹的小食,還有我自己做的涼糕,師兄你們吃罷。&rdo;
鳳歌過來接住了。桑意看著自己所剩無幾的小零食,有點捨不得,移開視線後自己低頭去拔眼前的草,等著謝言醒來。年輕人頭頂有個發璇,過短的幾撮翹起來,正對著水鏡前面的人。
崑崙山頂,小鳳凰伸出他胖胖短短的翅尖戳身邊沉靜如水的男人:&ldo;他還是把你做的零食給別人吃了耶。&rdo;
謝緣道:&ldo;給了就給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