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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金主寶貝不撒嬌

人流中, 一個戴赤金面具的男人紋絲不動地站立在那裡，即便面具掩去了面目，但仍然能見到他的魁梧俊朗, 英氣與冷漠的威壓並重, 卻在某一刻突然消解了似的, 看一眼, 恍然竟然覺得猶如凝固的沙塵一樣, 隨時會傾倒一般。

有好事者路過看見了, 低聲議論幾句也就過去了。謝緣在原地愣了半晌, 終於見到前面的人已經走了，散入人群中不知所蹤。他往前追了幾步，走過街頭巷尾，卻再也沒有找到那個人的蹤跡。

身邊人問：&ldo;爺，還要跟嗎?&rdo;

第一遍，謝緣並沒有聽到，第二遍, 謝緣才慢慢回過神來, 低聲道：&ldo;……跟。&rdo;

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裡去，兜兜轉轉，身邊人匆匆來去, 最後引他去了橋邊。長江邊上多支流, 江陵窄河流水多, 節日裡時常有畫船與小舟停泊靠岸, 今天尤其熱鬧。

他身邊人道：&ldo;老爺, 我們剛剛瞧見桑先生和小桑先生去河中了，您素日不好坐船，今兒個能租賃的船隻已經沒有了，家中的大船開過來也要些時間，等待片刻罷。&rdo;

謝緣皺著眉道：&ldo;等什麼家裡的船，隨便買下一條艄公平日渡人過河的小木船也可。&rdo;

那下人抖著手，以為自己聽錯了：&ldo;爺，爺什麼時候能受這種委屈，咱們是陛下的國戚，也不是這種禮數啊。若是被旁人見到了，恐怕要被嚼了舌根去。&rdo;

謝緣道：&ldo;我戴著面具，誰認得我。&rdo;

下人：&ldo;……&rdo;

下人擦擦額頭的汗，苦口婆心地勸：&ldo;爺，還是等等罷，小的們坐艄公船就罷了，小桑先生咱們看著，都出不了事。&rdo;

桑意走了也有大半個月，南樓中人與謝緣的身邊人都曉得兩人已經分開，懂得揣度謝緣意思辦事，以為桑青是謝緣心尖尖上的人，有意奉桑青為第二個主人。為了與桑意區分開，都叫桑青&ldo;小桑先生&rdo;，桑青自己曾經抗議過，但是抗議未果。

謝緣默然。下人好說歹說，總算還是把這位爺請到了江畔的一處自家茶樓中，清場出來，便坐在二樓好睞江景的地方，樓層靠水邊，伸手能叫來在河上販賣瓜果小食的商販，也能請歌女琴娘駐足一番，是個絕妙去處。

&ldo;爺，您若是掛念小桑公子，在這等著也好，我們瞧著公子們的船一會兒就過來了呢。&rdo;

謝緣依然沒有說話。

場子是自家的，送上來的果盤與茶水都按著他的喜好挑來，他身邊誰也沒來，茶也是喝了一口沒喝了，他喝半口茶，再吃半片瓜果，口中也是覺不出多少滋味，前些天積壓的火氣無影無蹤，只是好像被澆了一盆涼水似的，沉沉墜下。

他說不清也想不明白這是什麼，想到盡頭，大概也不過是&ldo;掛念&rdo;二字。

前幾天匆匆一瞥，桑意也沒能分給他多少眼神，他當他還是原來自己身邊那個小不點，逗他戲弄他，讓他茫然無措，讓他下了轎子也恍然踟躕，可有一天這個小東西收拾東西走了，還親口告訴他，這次是真的走了，再也不回來。他幾天前的驚鴻一瞥，忽而就成了他夢中的幻影，看不真切。

那溫柔的眼光再也不會給他了。撓在他心上的那隻雀兒，忽而狠狠地啄了他一口，而後振翅高飛。

&ldo;我……不喝茶。&rdo;謝緣慢慢地摩挲著手邊的杯盞，輕聲道：&ldo;換酒。&rdo;

旁人便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