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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飛聽見蹄聲響,睜眼一瞧,忙問:&ldo;哎?它這是怎麼了?&rdo;任離雲無奈道:&ldo;它生氣了。&rdo;仇雪暗暗稱奇:馬也這麼會使性子。
任離雲把賀仙輕輕放到一塊板狀大石上,回頭與仇雪道:&ldo;我讓它改名,它不肯……那怎麼辦?&rdo;仇雪心道:什麼怎麼辦?及後才明白那意思。
見他對自己這件斗篷如此執著,只覺有趣。坡邊樹底下正掉了一地枯枝,她想了一想,走去撿了兩根拇指般粗、兩三尺長的,與任離雲道:&ldo;你我用這枝條決一勝負,贏了,斗篷是你的。倘若是輸了……&rdo;
任離雲斷道:&ldo;我不會輸。&rdo;上前拿過一根長枝。
沈飛見遠處有熱鬧可瞧,伸個懶腰,坐起觀戰。
原來仇雪對任離雲的劍術傾慕不已,見他揮起劍來瀟灑飄逸,如行雲流水,任意所至,即便有再強的敵手在眼前,也是遊刃有餘,自己的與之相較,醜陋又功利‐‐她練的一向是殺人之術,只崇尚快與猛,從未見過這般如風如舞,又能制敵取勝的路數。
只可惜兩人從未交過手。這回她終於找著了機會。
比試之初,仇雪步步相逼,每回似乎都能讓任離雲敗下去,可往往只差一步,到將敗之時,任離雲總能將險情化去。
仇雪招招凌厲,表面看似佔盡上風,實則卻像打在棉花上,白使了力氣。直過了二、三十招,任離雲忽停下來,道:&ldo;十招之內,我必取你咽喉,現在認輸,咱們都省事兒。&rdo;
仇雪被這話激得大怒,緊緊握著枝條,欲朝他刺去,不料任離雲先發制人,先一步朝她咽喉刺來,她急忙後退,接了數招,只覺任離雲換了個人似的,她每出一招,都會被提前洞悉,一晃八招過去,任離雲似有些急了,對準其下巴直刺,仇雪早有防備,心中暗想: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得手。
怎料這是一個虛招,枝條直抵她心門。
任、仇二人過招,沈飛強打精神,如今遠遠瞧見勝負已分,覺得沒勁,又躺了回去。
仇雪低頭看了眼,冷靜一想,徹底明白到,自己敗在何處,有些不服,揮手打落那枝條道:&ldo;你真狡猾!&rdo;
任離雲一笑:&ldo;&l;兵不厭詐&r;,&l;攻心為上&r;,也不新鮮了。&rdo;他以話激怒仇雪,讓她破綻增多,自亂陣腳,又揚言要刺她的咽喉,令她疏於防備,這才得以險勝。他也知仇雪刀法厲害,說用十招制勝,不過造造聲勢,實則一點把握都沒有。
任離雲將長枝扔走,收斂笑容,道:&ldo;言語會騙人,招式卻不會……&rdo;仇雪原以為他要像那些老師傅一般訓誡自己,卻聽他話鋒猛然一轉:&ldo;你是藍嘯天的人。&rdo;
仇雪睜大眼,震驚地看著他,隨後悄然將手移至刀柄。
任離雲將仇雪的身份一語說破,卻沒想過如何收場,方才與她過了數十招,他突然發現,那出招的弱點,與藍嘯天和那群蒙面人,如出一轍。毫無疑問,他們的刀劍棍槍之法均脫胎於狼谷的武功,雖然各自都以別派武功極力掩飾,卻逃不過他的雙眼。
仇雪不知他是如何識破的,也不欲辯白,問道:&ldo;你打算如何處置我?&rdo;
任離雲見她眼中儘是敵意,不禁有些懊惱。事已至此,他也不知該如何收場,惟有提防她突如其來的攻擊。
眼看一場生死之搏蓄勢待發。
仇雪卻忽然解下腰間大刀,扔到地上。微抬起下巴,道:&ldo;能死在你手上,我也無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