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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前,容招同司徒泊一進了一座小鎮,找了間客棧要了兩間上房,翌日天一亮,容招剛洗漱完,門外便傳來了腳步聲。
“心肝兒,是我。”
司徒泊一身著一襲暗紫衣袍靠在門外,青皂靴,皮護腕,斗笠帽,臉下黑紗遮面,只露出一雙湛湛黑眸,一對凌厲劍眉,雖看不出相貌如何,但觀其肩寬腿長身姿挺拔,便知其不凡。
門剛開啟一條小縫,司徒泊一便閃身入了屋內,一下幾乎快貼在了容招身上,在容招表露出不適後,司徒泊一後退了半步,重新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心肝兒,我來給你梳頭。”他說著取下斗笠往桌子上一放,順帶取出懷裡的簪子來。
釵,簪,步搖,珠光寶氣的一堆,混在一起每塊兒玉石都瑩潤非常,似乎比他昨天看到的還多了幾支,容招拿著仔細瞧了瞧,確實是多幾支,他拿起一支海棠飛燕的髮簪,“你從哪找來的?還有這斗笠?你都是從哪兒得來的?”
“早早讓人準備的。”司徒泊一說著,又從包袱裡給他取出一條玉柄九節鞭來,“我記得你會用鞭子。”
“嗯,我母親會,她教過我些。”容招接過鞭子,面露回憶道:“不過時間長了,我有些記不清了,只會些皮毛了。”
“三腳貓的功夫足矣。”司徒泊一道,“坐吧,我給你梳頭。”
容招看看他手裡的木梳,瞧瞧面前的銅鏡,有些懷疑道:“你真會梳頭?”他往常只梳高馬尾的髮髻,可她聽說司徒仙仙一些複雜的髮髻都是有專門的梳頭丫鬟梳的,料想不是簡單的,說實話,有時候單單瞧著就感覺頗為複雜。
司徒泊一沒給自己攔太高難度的活兒,存了餘地道:“一些簡單的還可以。”
容招半信半疑的在凳子上坐下,乖乖坐著讓某人梳頭。
銅鏡質量不好,從鏡子裡看著人影都是模糊的,更別提看清發型了,只能感覺到輕微的頭皮拉扯感,這些痛感並不甚明顯,一會兒在後腦勺下面,一會兒在左耳耳側。
容招盯著銅鏡瞧了會兒,模糊不清的看的人眼花,容招索性閉上了眼,等再睜開眼時透過銅鏡能看到許多頭髮已經盤在頭上了。
“你居然真的會!?”容招驚訝道,下意識的想扭扭身子,歪歪頭,好瞧瞧頭髮被挽成了什麼樣子。
“乖些坐著,別亂動。”
聲音從頭頂傳來,肩膀也被人順帶著輕拍了兩下,容招穩住身子,忍不住驚歎道:“你真厲害,會做河燈就算了,還會梳頭。”
容招透過鏡子去看後面的人,可惜銅鏡太不清楚了,容招從裡面只能看出一個模糊的黑影來,眼睛鼻子通通看不清楚,他憑感覺的盯著應該是眼睛的那處地方,真心實意的誇讚道:“你真是心靈手巧。”
“全靠這點追的你。”司徒泊一將他頭髮全部挽好,類似飛天的側髻,但是未全部梳起,還留了一部分頭髮散開披在後面,“喜歡什麼髮簪?”
容招剛剛盯著這些精美的髮簪已經看了好一會兒了,聞言唰唰唰的快速選了四五個,“多嗎?”
“不多。”司徒泊一接到手裡,原想對著鏡子扎簪子奈何銅鏡實在是太過模糊,髮髻映照在裡面黑乎乎的一處,看不出究竟哪是哪來,“心肝兒,你面朝我,鏡面太花了我看不清楚。”
“好。”容招轉過身,膝蓋抵著男人的腿,微微仰著臉瞧他。
花容月貌一張臉,神情不是那麼冷冰冰的時候,顯得有幾分乖巧,甚至弱化了這張臉的妖豔感。
“稍微歪點兒頭。”他說著,手指捏住容招的下巴輕輕將其朝左邊歪了一下。
粗糲溫熱的指腹觸感一觸及分,容招的眉頭還沒皺起,對方的手就從他臉上移到了他腦袋上,扶著他腦袋,將髮簪一一插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