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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諸公聞言,卻不發一言。
弘光見朝臣沉默不言,不禁眉頭一皺,心中火起。「汝等平日爭鋒相對,頗有說詞,今日朕親問對策,汝等怎又不言!」
眾人見弘光憤怒,頭低得更低,彷彿一百多塊木頭,死氣沉沉。
「錢卿!汝可有策教朕!」大臣不言,弘光只得強忍著怒火點名問道。
被問之人乃是東林領袖錢謙益,朝廷禮部尚書,江南大名士,三大案中都有東林身影活躍,就是左部東下,隱約間也有東林之人參與其中,弘光心中暗恨,是以喊著怒氣故意點他之名。
「稟陛下。」錢謙益只得手持象牙笏,出列對奏道:「臣以為左部經歷池州之敗,已然無力東進,而江北尤急,當調靖南侯回師,固守長江防線,嚴防清軍渡江!」
弘光也認為江北清軍尤為可怕,但左軍要拉他下馬,且還有十幾萬兵馬盤踞於安慶一帶,又不得不防,他資質平庸,一時間自然拿不定主意。
「稟陛下!」就在弘光猶豫之時,原本沉默的朝臣隨著錢謙益之言,而突然沸騰起來,首輔馬士英隨之出列,抱著象牙笏奏道:「臣以為靖南侯兵馬萬不能動!」
「江防在於舟師,舟師強,則滿清望江興嘆,臣建議許以重利,調福建鄭芝龍入援,拱衛南京!」弘光朝黨爭激烈,就算是如此危急時刻,也不能免,馬士英先向皇帝諫言,以否定錢謙益之策,而後憤怒的指著東林朝臣大罵道:「爾等東林,欲放棄池州,縱容左逆入犯耶?若左逆至,爾輩任居高位,而獨死吾君臣耳!陛下,池州兵馬萬萬調動不得啊!」
左軍以奉崇禎太子密詔的名義東下,欲殺馬士英一黨,廢除弘光帝,馬士英一黨自然要全力反撲,而隨著錢謙益與馬士英先後發言,朝堂上兩黨大臣頓時吵成一團。
弘光聞言,本就優柔寡斷的他,自然更加拿不定主意,加之朝臣爭執,頓使他頭腦一片混亂,心頭之氣,不自一處來。
大臣們吵了半天,卻依然沒有結果,弘光臉色也越來越差,到了暴怒的邊緣。
這時南京城門處,一卷黃塵滾滾,駿馬飛馳而至,只見一名騎士背插軍旗,匆匆穿過城門。
城門處的守軍見那騎士根本不加阻攔,反而迅速搬開據馬,放其入城。
騎士飛速穿過街道,驚得人群連忙躲閃,議論紛紛,待騎士奔至宮門,只見人影一晃,騎士跳將下馬,大聲急呼道:「八百里加急!阻者死,逆者亡!」
隨即便見那騎士一路飛奔,手上舉著軍報,直入朝堂,面見弘光,匆匆拜道:「陛下,江防水師,鎮海將軍鄭鴻逵,加急奏報!」
爭吵的朝臣聞之頓時一愣,朝堂隨著騎士的稟報,陷入一片死寂。
弘光這時也臉色大變,難道清軍已經開始渡江呢?「承上來,朕親觀之!」
太監連忙將奏報承到御案之前,弘光有些顫抖的拿起奏報,開啟觀看。
群臣們皆以為,又是什麼不好的訊息傳來,有甚者已經考慮諫言皇帝出逃,暫避清軍鋒芒。
大臣們暗中觀察弘光面色,確見他臉色通紅,而手中的奏本抖得更加厲害,心中頓時跌到谷底,莫非清軍真的已經渡江了!
「馬愛卿!」弘光看了那奏報,一時說不出話來,但他急於與眾臣分享心中喜悅,因而對著心腹大臣馬士英道:「可將奏報,念於諸位臣公聽聽!」
馬士英從太監盧九德手中接過奏報,開啟一看,心裡也頓時一陣欣喜,於是大聲念道:「臣鎮江總兵鄭鴻逵拜上,清軍十八日圍揚州,二十四日夜炮擊西城,臣於鎮江尤可聞江北炮響,心中憂懼。」
「二十五日,有忠義營指揮使王彥,欲帶千騎過江援揚,臣令船隊渡之。」
「午時,臣於江邊見揚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