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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找了如此拙劣的藉口從路程身邊逃開,居然是去買醉的。一開始他還知道剋制和遮掩,會儘量不在路程面前露出宿醉的樣子來,估計是算好了時間,不難受了、酒氣散盡了才會回來。漸漸地,南方用於自控的那部分意志力似乎是潰散了,時常醉醺醺地跑回家來,有時連臥室都不知道要進,索性就睡在冰冷的客廳裡。
那時候已經瀕臨隆冬了,路程擔心他喝多了在外面出事,深更半夜要醒好幾次去門口察看。有一回南方居然就蜷在餐桌邊上睡著了,那麼大一個人,西裝革履的,竟然縮得像一團受傷的動物,凍得鼻子都塞住了。路程把他弄上樓,用熱水給他擦身,次日他還是病了。然後三天不到,燒退下去了,南方又開始夜不歸宿。
因為他那個詭異的神經痛,喝酒這件事在路程和南方的腦子裡別有一番旖旎的含義。每每喝了酒,南方總習慣於在路程的安撫或者挑逗中沉淪下去,&ldo;喝酒&rdo;幾乎成了兩人之間秘而不宣的暗語。他心情糟糕透頂,想發洩一下原本是應該的。但他沒有選擇找路程傾訴,而是一次又一次地在外面灌醉自己,寧可給譚亦辰、甚至顧修齊打電話,也絕不撥通路程的號碼。再加上他在酒精作用下&ldo;可能&rdo;展露的另一面……路程在擔憂、嫉妒和委屈之後,終於陷入了持久而壓抑的憤怒之中,並讓這種情緒日復一日,默默地沉積了下來。
路程始終沒提過南媽媽那毫無道理的一巴掌,南方也從未想過要拉著路程說自己不是父母的親生兒子。誰都以為是為了對方好,誰都覺得不能再給對方施壓,時間長了,竟都忘記了這世上還有溝通二字。
再後來,諸如此類的資訊不公開就更加明顯了。他們曾在許多事情上有過分歧,在這關鍵時刻的欺瞞上倒是取得了驚人的一致。
南方被告知他的親生母親不久前因病去世了,臨終前還拉著他養母的手,問她的兒子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女朋友。
他沒有告訴路程。
由於南方的不在狀態,公司經營情況堪憂,結果自然是被路家那幫等著看笑話的人抓住了把柄。路銜過生日,路程丟下自己這邊的爛攤子趕去慶祝,卻被某個小叔叔堵在門廳裡,幾乎是指著鼻子訓了一通,從&ldo;家門不幸&rdo;一路說到&ldo;家風敗壞&rdo;。
他沒有告訴南方。
僵得久了,這早晚是要爆發的。那天路程在書房坐了大半天,寫來寫去不滿意,最後上萬字被一次性刪了個精光,他自己也煩躁到了極點。這種時候,他理所當然會想起愛人。所以他打電話讓俞夫人買了新鮮的食材過來,親自下廚去認真備了一桌飯菜,然後興沖沖地要叫南方回來。
南方手機關機,公司座機沒人接,南洲那邊乾脆就是譚亦辰接的電話,教人實在不忍打擾他們約會。
路程只覺得一陣辛辣無比的怒意從心口竄起來,等他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在開著車往市區趕了。公司那邊整幢樓都黑著,保安說最近一直沒有任何人加班,南先生更是中午就離開了。路程回到車裡,愣在那兒握著手機,盯著那黑漆漆的螢幕看了很久‐‐
原來我對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的。
他這樣想著,苦澀的滋味從未有過的清晰起來。只要他離開公司,關掉手機,我就怎麼也找不到他了。
他難過的時候不會來找我,只知道隨便找個地方尋求烈酒的安慰。誰知道他會不會勾搭上什麼人呢,反正開間房、共度幾個小時而已,那是絲毫痕跡也不會留下的。
他會這樣,難道我就一定不會嗎?
這念頭一旦冒出來,根本就不是盛怒之下的路程所能抵擋的。邪惡的火苗顯得格外勾人,那滿街的酒吧隨便哪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