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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勞煩丞相大人口舌,小女子現下有些不解。&rdo;柳繁音突然開了口,聲音如同雪水,冰冷乍寒,&ldo;若是方才小女子未曾聽錯的話,楊公子應是遭遇不幸?&rdo;
楊同徽抬眼望向柳繁音,只見一雙黑黢黢的眼睛緊緊盯著他,鎮靜而又自持,沒有什麼特別的感情在裡頭,卻憑空給人一種壓迫感。
&ldo;突然惡疾,無力迴天。&rdo;楊同徽仍是聲音淡淡。笑話,他楊同徽在朝堂上那麼多年,還怕她一個小小丫頭不成?
&ldo;哦?&rdo;柳繁音聽到此處,卻很是不合時宜地微微笑了一下,雖然那笑很快便消失了,落在楊同徽眼中,卻仍是刺目的諷刺。
&ldo;小女子往日同楊公子有些交情,多日未見,不想楊公子已不幸,實在惋惜得緊。&rdo;柳繁音說著,朝楊同徽突然闆闆正正地施了一禮,&ldo;丞相大人白髮人送黑髮人,想必悲痛得很。既然如此,小女子同朋友就不叨擾了,還請丞相大人節哀順變。&rdo;
楊同徽有片刻的怔忡,但也只是一瞬,便微微頷首,不發一言,看著柳繁音扯了完全失魂落魄的楊顯離去。
心裡像是被刀割了、然後又被人生生沿著傷口將皮肉撕扯了一番一樣,疼得他已經麻木了。
&ldo;顯兒!&rdo;吳遠此刻怒急交加,也沒心思去追究楊同徽同柳繁音這一唱一和到底是唱得哪一齣,可眼見著楊顯這副木木呆呆的模樣,心內怎會不焦急?
柳繁音的腳步略略一頓,回眸朝吳遠微微一笑:&ldo;吳大人可是悲痛得糊塗了。小女子身邊這位公子,名叫小仙,並不是什麼顯兒。&rdo;
說罷,便朝吳遠點了點頭,重新拉著楊顯的手往外走。
電光石火之間,吳遠混沌的腦袋霎時間清明瞭起來。
目送著柳繁音和楊顯的身影遠去,吳遠原本憤怒的表情霎時間一變,突然就悲慟了起來,差點兒就要老淚縱橫。
栗子和李子到底年輕,沒見過這般變臉的,一時間目瞪口呆在原處,不知是該去安慰一下突然悲慟的舅老爺,還是該拔腿出去請大夫。
楊同徽冷眼瞧著突然入戲的小舅子,淡然地瞅了一會兒,抬眼對栗子和李子道:&ldo;半點兒眼力見兒都沒有。楊顯溘然離世,吳大人有些撐不住,去扶吳大人休息。&rdo;
栗子和李子這才反應過來,上前一左一右地扶住吳遠,方才走了一步,背後便傳來楊同徽的暴喝:&ldo;不知道好好安慰安慰吳大人麼?!&rdo;
吳遠磨磨牙,繼續演著一個悲痛欲絕痛失子侄的長輩,心裡早把楊同徽給唾棄了一萬次。
而栗子和李子一邊扶著吳遠,一邊心內暗道自家老爺什麼時候跟舅老爺這般親近了,一邊去又真的張不開嘴去安慰。
安慰什麼?少爺方才還活生生地站在那兒呢,就是臉色差了點兒,這紅口白牙地咒自家少爺,他們委實做不出啊。
&ldo;顯兒此生命苦,如此去了也是好事。&rdo;等了半晌,吳遠也沒聽到身邊這倆小廝兒吱聲,只好心內罵著楊同徽,嘴上自己嘆息了起來。
栗子、李子目瞪口呆。
&ldo;我知顯兒從前與你倆親近,如今他走了,想來你們也是難受的。不必慮著我,若是實在難過,也表現一二,不枉他往日疼你們了。&rdo;吳遠瞧著這倆小廝木木呆呆的樣子,忍不住地多多點撥了兩回‐‐楊同徽這個二傻子,既然要作戲,何不做全套?丞相大人痛失獨子,除了管家前些日子出去採買辦喪事所需之物,這府中竟連一絲一毫都看不出,連楊顯的貼身小廝都未曾有痛色,說出去,也夠人笑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