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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尺本想打電話告訴安城的，可撥號還是無人接聽。昨天發過去的訊息也沒有人回。

她開始察覺到不對勁兒了，想了想，拿起手機又撥通徐巖州的號碼。

嘟了兩聲，那邊就接了。

&ldo;巖州，阿城和你……&rdo;

&ldo;白尺？&rdo;電話那頭的聲音怪怪的，像是剛哭過。

她有不好的預感：&ldo;怎…怎麼了麼？&rdo;

&ldo;季老師，走了。&rdo;

……

&ldo;阿城…阿城他……&rdo;

第48章

有時候， 我們不得不承認自己在死亡面前，是那麼的不堪一擊。

工作室的門被敲的砰砰砰的響。

史樂童、徐巖州他們在外面不停地叫他的名字， 叫他開門：&ldo;阿城， 你出來，你出來， 阿城……&rdo;

耳朵聽得很清，可腦袋裡卻不時傳來嗡鳴的聲音。

安城捏著酒杯，躺著一堆空酒瓶的中間。

喝著喝著就哭了，哭著哭著又開始喝。

別說是史樂童他們了，就連從小一起光著屁股長大的徐巖州， 都從來沒見過這麼潦倒的安城。

月光從窗臺外照進來， 灑了一地。

千頭萬緒隨著季石武的過世，一下子湧上心頭， 超出了他所能負荷。

眼前這成千上萬的動畫紙，像是長了腿腳，匍匐而來，要把人吞沒。

白尺馬不停蹄趕來的時候， 已經是半夜了。

&ldo;你終於回來了……&rdo;

沒等徐巖州話說完，丫頭兩步跨到門前， 拉著把手快速轉了兩下。

打不開。

&ldo;他反鎖了。送走季老師之後， 就把自己鎖著， 電話不接訊息不回……一天一夜了……&rdo;

丫頭皺著眉，兩手握拳，攥的死死的：&ldo;裡面有吃的東西麼？&rdo;

徐巖州搖搖頭。

眾人靜默。

白尺一路趕來， 被風吹僵的臉頰，現下在走廊的溫度裡回暖了。微微發紅。

她深吸一口氣，盯著門上下看了眼，爾後又轉頭看向走廊右手邊的窗戶。

沉思片刻。

&ldo;我爬過去。&rdo;她說著，最外面厚重的一層羽絨外套已經脫了，扔在地上，擼了把袖子，把擋在窗戶邊上的史樂童推開。

&ldo;開什麼玩笑？&rdo;這裡的窗臺到工作室的窗臺少說也有四、五米。外面現在是寒冬臘月，萬一一個手滑，不謹慎，那……

徐巖州把人攔了下來：&ldo;白尺，你別亂來。實在不行，等天亮，我們找個開鎖的，強行把門撬開進去。&rdo;

當事人完全沒聽進去，扒開窗戶，來往對話間已經爬到了窗沿兒上，蜷著身子，腿向外伸，開始尋找可以落腳的地方。

&ldo;白尺，你能不能別那麼任性？萬一你沒爬過去，有個什麼好歹……&rdo;

徐巖州生氣，一把鉗制住她的小臂，把人往回拉。

卻猝不及防地撞上那張臉。

豆大的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下來，唇齒在顫，哭得梨花帶雨：&ldo;巖州，你就讓我過去吧。&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