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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信,他臉立即拉下來。
王鑑忙稟:「陛下口諭,將梁嗣懷調出上書房,由吏部重新安職。」
當天上午,皇帝就召了劉師傅和梁師傅去,只道,上書房枯燥,委屈愛卿了,然後就讓他去吏部給重新安排職務。
皇帝再溫言,也看得他的不喜,吏部體察聖意是把好手,當天下午就給梁師傅重新安排去個犄角旮旯的貧困州府當司馬,赴任期限十分緊迫,梁師傅不得不馬上啟程,行李家人只能後頭跟上。
從時常能覲見天顏出入宮廷的天子近臣,下子被灰溜溜攆出京,只花了日功夫,後續估計還會磕絆不斷。
慘是夠慘的,只是不大解氣,蕭遲不大滿意哼了聲,「便宜這廝了。」
第12章
春意悄然無聲褪去,初夏艷陽漸炙,不知哪裡傳來嘶燥的蟬鳴,隱約聲接著聲。
上書房殿門前放著尊五尺銅鼎,鼎內放置座半人高的重巒疊翠大冰山,絲絲冷氣驅走夏炎,連琅琅的讀書聲都顯得清晰了許多。
裴月明翻過頁書,邊上劉師傅行過,見她有在讀,讚許點了點頭,才繼續踱步回到前面站在的陳師傅側。
現在上書房調整了規矩,每次上課都有兩個師傅同時進行,個上課,個監督。後者常由劉師傅這個上書房總師傅負責。
是梁師傅的後遺症之。
說起那事,裴月明給蕭遲寫信告知詳情後,他並沒有給什麼迴音,她只好將疑惑壓下了。
之後她就再沒見過梁師傅了,聽聞是當日就被調出上書房,而後發配出京了。
人走了,影響卻還在。皇帝特地訓懈諸師傅番,還時不時打發張太監過來觀察,諸位師傅有些戰戰兢兢,現在講課拘謹了許多,簡直老實得不能再老實了。
因為張太監常來,連蕭遇都收斂了,以免在皇帝眼落下不容手足的壞印象。
沒人找麻煩,裴月明的日子舒服了不少,不過缺點也有,師傅們講課保守,沒以前精彩讓她十分遺憾。
不過比起好處來,這小小不足還是很好接受了。
裴月明慢悠悠又翻過頁書,通讀過後,她提筆,開始寫師傅佈置的題目。
書聲歇了,筆尖沙沙,安靜忽聽見殿外傳來陣腳步聲。
初時裴月明以為是張太監,沒理,畢竟這人幾乎天天來,有時甚至日跑兩趟,沒啥稀奇的。
她低頭寫著寫著,忽餘光似見到角明黃袍服,她愣,邊上霍聲蕭逸驚站起:「父皇?兒子見過父皇!」
整個上書房如夢初醒,噼啪擱筆起身的聲音,裴月明忙隨眾人站起,俯身見禮:「兒子見過父皇。」
「免禮,起罷。」
低沉威嚴的男音,此刻聲調卻甚溫和,把兒子們都叫了起來。
皇帝到底是不放心,親自過來看趟。問句蕭遇後,他看向蕭遲,也就是裴月明:「學到哪卷?師傅講的可聽得明白?」
皇帝正面看著她,以蕭遲的性子,不可能唯唯諾諾不敢對視的,裴月明只能硬著頭皮抬眼,乾巴巴道:「西域傳第六十六下。」
「嗯。」
皇帝笑了笑,行來拿起她案上寫了半的策論,直接坐在她的位置上,提筆批改起來。
自從上次和蕭遲那傢伙互坑後,好漢不吃眼前虧,於是她日常功課就更刻意地庸起來,好配合他水平。這篇策略也是,隨意帶著漫不經心,顯得敷衍。
皇帝卻批改得十分認真,點出不少要修改的地方,評語居然比她寫的正還多,末了還硬是圈出處勉強稱得上好的地方,誇了她誇。
「……這個地方再改改,可引申修身之道作破題,從五常承題起講,……」
大家貌似伏案繼續書寫,但實則注意力都聚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