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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母親竟然從墓門裡走了出來。臉上露出木然的微笑。
我想到了出現在孟婆婆地下室之前的那個幻境。也是母親的那張笑臉，可是，那全然不是真的。
母親微笑著對我說：&ldo;曉東，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呀？&rdo;
我的心跳猛然加速起來。
&ldo;不，你不是我媽媽，你是誰？你到底是誰？&rdo;
&ldo;傻孩子！我是媽媽呀！快進來睡覺吧！先前你還和我睡著，可剛才你就從墳墓裡跑出去了。我就出去找你。傻孩子，清水村這個地方不能亂跑的。&rdo;
&ldo;不，這不是真的。你不是我媽媽。這一切都是幻象，都是假的。&rdo;我一邊大聲呼喊一邊搖頭，可是，這一切都沒用。
&ldo;曉東啊？你怎麼了？我就是媽媽呀！&rdo;說著，從墳墓裡鑽出來的那個自稱是我母親的人嚶嚶地哭了起來。
&ldo;不……不會的！&rdo;我撥浪鼓似的搖頭。&ldo;不可能。如果你是我媽媽，你怎麼可能從墳墓裡走出來？&rdo;
&ldo;傻孩子，這哪是什麼墳墓啊？這是我們的家啊！剛才你還和我睡在一起，你難道都忘了嗎？&rdo;
我篩糠似的發抖，不相信眼前這一切是真的。這絕對又是另外一個假象。可是，這假象如此真實，又如此駭人。
&ldo;阿健……阿健……&rdo;冒充我母親的女人開始朝墳墓裡喊著。
不一會兒，一個健碩的成年男子竟然也從墓門後走了出來。
我的頭皮馬上就炸開了。他，竟然是我的父親。
父親用他那熟悉的口吻對我說：&ldo;曉東，都什麼時候了？趕快進來睡覺！&rdo;
我驚顫顫地往後退著。一個勁地搖頭。我才不要到那該死的地方去睡覺。我告訴自己，這只不過是幻覺。
可是，這一切竟然如此真實，如同之前的那個幻境。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一定是瘋了。
不，不可能的。我根本就不應該往這墳場裡走。深更半夜的，我竟然跑來這裡。
這一定又是一個夢，一個更加真實的夢。
我必須回去，我必須回到家。我拼了命地往回跑。借著天空裡蠟白蠟白的月光，我一撲一顛地往家的方向拼命地跑。我有些慌不擇路了，不管怎麼水田和溝渠。
我回到家。堂屋裡的燈居然還亮著。但房門卻是緊閉著的。
我開始敲門，&ldo;咚咚咚&rdo;，可是，屋裡的人好像沒有聽見一樣。
我回過頭，眼看著從墳墓裡走出來的父親和母親馬上就要追上我了。我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ldo;媽媽，媽媽，快開門啊！求你了。別把兒子關在外面。&rdo;
我又敲了三聲堂屋的門，&ldo;咚咚咚&rdo;。
我聽到母親在說話，她朝屋外喊：&ldo;郭健？郭健？是你嗎？&rdo;
我大聲地呼叫著，&ldo;媽，我不是爸爸，我是您的兒子曉東啊！&rdo;
可是，屋裡的人好像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
我也顧不得什麼了。撲稜撲稜就往木格子窗戶上爬，我要看看裡面有沒有人。
我，居然看到了自己。我自己竟然在看我，還有另外一扇木格子窗戶。我也朝另一扇窗戶看去。另一扇木格子窗戶的上面，竟然是從孟婆婆肚子裡鑽出來的趙氏。
我和堂屋裡的我同時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然後我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