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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施蒂利茨什麼人也沒有發現。他根據約定好的描述,在教堂等候的那個人沒有來。當他走出教堂的時候,一直跟著他穿過整個克拉科夫城的那個尾巴被他發現了。
深夜,確切說,是凌晨,施蒂利茨回到旅館,懷著一種好奇的心理──好象是突然冒出來的──平生第一次思索起自己對自己行為的分析,而不是思索自己的行為。同時他又十分清楚地認識到,他的行為舉止,尤其是對這些行為舉止的分析,有了很大的發展。在他剛剛潛入到希姆萊的安全部門時,他需要花費巨大的努力才能使自己做出不動聲色、行若無事的樣子。那時他象是一根繃得緊緊的繩索──只需鋒利的刀刃輕輕一碰,便會立刻斷成兩截,用不著使一丁點的勁。現在,十四年過去了,施蒂利茨,正象他給自己下的評語一樣,已經連就了一身&l;成功的演員的老師
&r;。有時,他也感到可怕:一個陌生人,只需半小時,那個人的全部情況他就可以瞭解清楚。有一次,他順便去找一個算命聞名的預言家。那是在柏林,一個金秋的傍晚,當時晚霞把布蘭登堡門映得金壁輝煌,給菩提樹下街的椴樹染上了一層藍瑩瑩的金色,四處靜悄悄的,顯得很美,施普雷河上飛過一群野鴨,腓特烈大街車站附近,幾位悠閒的老太婆用黑麵包渣餵珍貴的天鵝。
施蒂利茨來這裡之前,曾在&l;楚姆列岑斯塔茨&r;小酒館裡坐過,這家小酒館在法院的前面,離法西斯國歌的作者霍爾斯特&iddot;韋謝利曾住過的&l;歐洲宮&r;不遠。施蒂利茨在小酒館裡喝了許多啤酒,而這之前,他還在波蘭使館的招待會上喝過白酒,所以從小酒館出來時他滿臉緋紅,渾身軟綿綿的。
&ldo;&l;楚姆列岑斯塔茨&r;的意思是&l;去最後的審判&r;,&rdo;他想,&ldo;有意思,帝國法院的對面是&l;最後的審判&r;。在這裡喝酒不是借酒澆愁,就是飲酒助興──或者釋放,或者入獄。沒有比這&l;最後的審判&r;更高的地方了。我剛才喝酒是因為高興,有意思,我現在還能流利地講俄語嗎?或者象個僑民──講得結結巴巴的?這些可憐的僑民是些不幸的人,他們認為只有他們才是真正熱愛祖國。不應該仇恨他們。他們是些無能為力的人,除了白天罵我們,夜裡害怕和哭泣,他們什麼也做不了。&rdo;
預言家問黨衛軍突擊隊隊長先生,喜歡哪種演算法:是占星術、牌卦,還是隻看手相?
&ldo;先看手相吧,&rdo;施蒂利茨說,&ldo;要看左手吧?&rdo;
&ldo;當然,&rdo;對方回答道,&ldo;必須是左手。&rdo;
預言家在他手掌上凸起的地方和指紋上摸了很長時間,然後把臉湊近仔細端詳,接著閉上眼睛停了一會兒,然後又重新用冰冷的手指肚摸他的手掌,最後開口說:&ldo;您經歷過一個思想戰士那樣複雜、充滿高雅和鬥爭的生活。您的童年很苦──一直生活在您至今仍迷惑不解的痛苦之中。您目睹過許多不幸,您自己也體嘗過種種不幸。是您的意志拯救了您。您是個意志堅強的人,但您的堅定意向是以慈悲為本源的。您善良,這是您的隱痛,是您還應該予以回答的問題。在大多數人身上,智慧線與生命線是獨立有行的,而在您的身上,在您經受了某種精神震盪之後它們卻匯到了一起,很可能,這種精神震盪與您內心的反對共同罪惡的鬥爭有關。&rdo;
&ldo;我的天,他的胡扯是多麼巧妙,多麼圓滑!我們的活動家們肯定滿意!他圍繞著穿黑制服的黨徒們共有的履歷兜圈子。可憐蟲,我若是穿便衣來,他又該說別的了。&rdo;施蒂利茨一邊不慌不忙地打量著那間屋子,一邊想:&ldo;得嚇唬嚇唬這位預言家,會有笑話瞧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