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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舅舅。&rdo;

&ldo;嗯？怎麼了？&rdo;

&ldo;寺島公使是在國外生病，回到日本之後病死的。他肯定是在家人、親戚、朋友的包圍下去世的。&rdo;

&ldo;……&rdo;

&ldo;舅舅的情況想必也是如此。報上說您是在瑞士的醫院去世的。既然您住了院，就肯定會接觸到很多醫生和護士。那您去世的訊息又是從何而來的？醫生怎麼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呢？&rdo;

野上顯一郎又恢復了茫然的表情。

&ldo;還是說您住進瑞士醫院這件事本身就是個幌子？&rdo;

&ldo;我不能說。&rdo;顯一郎幽幽地回答。

&ldo;那我再問您，當時村尾先生和公使館的其他館員都在，況且當時的報社特派員瀧良精先生也在瑞士。現在村尾先生和瀧先生都知道您回國這件事。至少村尾先生肯定知道，不然就不會安排您偷偷見舅母和久美子了，而且瀧先生也有類似的可疑舉動。其他人暫且不論，至少這兩個人早就知道您尚在人世。這究竟是為什麼？&rdo;

&ldo;小亮，這些事就先往肚裡咽吧。你的好奇心太強了，十萬個為什麼，簡直跟個孩子一樣。&rdo;

&ldo;這是十分簡單而普通的疑問呀，而且是事關重大的問題。&rdo;

&ldo;還是別說這些了。我巳經開始後悔，早知如此就不該來見你。是我太輕率了。&rdo;

&ldo;如果您讓我保密，我一定照辦，但您既然相信我，把我叫到了這兒，就應該跟我說清楚才是啊。這也是您對我應盡的義務不是嗎？&rdo;

&ldo;一個亡靈沒有義務。&rdo;野上顯一郎一臉平靜，斬釘截鐵地說道。

亮一啞口無言。

&ldo;亡靈本就是自說自話的玩意兒。說出現就出現，說消失就消失。把你叫到這兒，也是我這個亡靈隨心所欲的決定，不把其中的原因告訴你，不履行你所說的義務，也是我的特權。&rdo;

野上顯一郎第一次站起身。

&ldo;好美的景色，祖國的景色啊。我能在這種地方和你聊天，真像是做夢一樣。這次來日本之前，我完全沒有料想到現在這一幕。不過正因為如此，當我離幵日本的時候，眼前的光景和你的聲音都會更加鮮明地留在我的腦海中。&rdo;

亮一在舅舅身後站起身。

&ldo;舅舅，您想見的其實並不是我，而是久美子吧？&rdo;

亮一故意不去看舅舅的表情。他只是直直地盯著舅舅穿著西式洋裝的背影。

背影沉默不語。

&ldo;我會帶久美子去的。如果您不願意暴露身份，那我也不會多說什麼。她不會注意到的。&rdo;

&ldo;……&rdo;

&ldo;您能不能答應我的請求呢？我一定會保守秘密的。我既然已經聽您說了這些，就沒法向舅母和節子開口了。恐怕我會把您的秘密帶進墳墓。&rdo;亮一拼命說道，&ldo;所以請您告訴我怎樣才能聯絡上您吧！我會聽從您的吩咐丨舅舅，您只在歌舞伎座看了久美子一眼不是嗎？那怎麼稱得上見面呢？只是看了一眼而已啊！而且您手上應該有畫家給久美子畫的素描才對。可是您還沒有和久美子說過話呢。這根本算不上見過面啊！舅舅您說話，久美子當著您的面回答，沒有這樣的對話，您怎麼甘心放棄呢！我想為您和久美子創造一樣的機會啊！&rdo;

&ldo;謝謝你，小亮。&rdo;背影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