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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洛一出病房的門,就對胡亮說:&ldo;讓人注意,看好他。咱們快走!&rdo;
&ldo;去哪兒?&rdo;
&ldo;這還用問,茅玉冰那兒,但願她還在。&rdo;
04
人生中有多少短暫的瞬間,大多是無意義的,但有些瞬間卻能決定人的一生。茅玉冰的一生就是在這一瞬間決定的。
她匆匆地走出家門,要好的計程車正等著她,司機見她來了,就趕快開啟車門,走出來幫她拿行李。
箱子被放進了後備廂,茅玉冰把隨身攜帶的旅行包扔進了車的後座上。她下意識地抬頭看看自己家的視窗,她知道那裡除了黑色的紗窗外,什麼都不會有的,而她是多麼希望去上學的孩子能在視窗看著她上車呀。
天是那麼陰沉,滿天都是烏雲,剛才出現過的太陽已經被雲層徹底瓦解了,化成微弱、暗淡的光,幾粒細碎的水珠被微風吹到茅玉冰的臉上。她開啟了車門,剛要上去,這時,她聽到一聲尖厲的剎車聲,一輛警車突然停在離她不遠的街道上。
她不禁吃了一驚,活動的肌肉一下子被凍結了。就在她猶豫的一瞬間,兩個人從那輛警車上跳了下來。一個穿著警服,動作再敏捷沒有了,另一個稍微遲緩些的穿著夾克衫,挽著袖口。
茅玉冰認出了這兩個人,一個叫胡亮,一個叫古洛。
&ldo;你先等一下,茅玉冰!&rdo;跑在前面的胡亮喊道。茅玉冰想了想,對車裡的司機說:&ldo;等一會兒。&rdo;
&ldo;可飛機要趕不上了。&rdo;這個計程車司機是個少有的負責任的人。
茅玉冰笑了笑說:&ldo;可能走不了了。不過……&rdo;
&ldo;是走不了了,你可以把錢給他。&rdo;胡亮已經來到茅玉冰的眼前。
&ldo;我能問為什麼嗎?難道我已經失去了自由?&rdo;茅玉冰揚著頭,看著胡亮說。
&ldo;暫時的。&rdo;走在後面的古洛說。
&ldo;你們好像在違法。&rdo;茅玉冰看看一臉嚴肅的古洛。
&ldo;如果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會原諒我們的。&rdo;古洛微笑了一下。
&ldo;發生什麼事了?&rdo;茅玉冰睜大了眼睛說。她黑色的眼睛被疑問和驚奇激盪出巨大的波瀾。
&ldo;上去再說。&rdo;胡亮揮揮手。
茅玉冰的家和上次一樣,整齊乾淨,沒有任何慌亂的跡象留在高大的衣櫃、厚厚的地毯、泛著黑色光的桌子上。
&ldo;是出差?&rdo;古洛看著蒙著絲絨布的電視機說。
&ldo;對。去一個客戶那兒,談筆生意。&rdo;茅玉冰放下了旅行包,很吃力的樣子。胡亮則把更沉重的箱子放在旅行包的旁邊。
&ldo;出什麼事了?你們居然剝奪了我的自由。自由可是寶貴的呀!&rdo;茅玉冰笑著說。她好像已經恢復了冷靜。
&ldo;你,也許不知道。範正喜,就是你們稱作範叔的,住院了,病得可是不輕呀。&rdo;古洛看著茅玉冰的眼睛說。
&ldo;什麼?住院啦!他怎麼啦?昨天他還好好的。&rdo;茅玉冰著急地問,她的表情比她的話語更著急。
&ldo;中毒了。&rdo;
&ldo;中毒啦?什麼意思?是食物中毒?&rdo;
&ldo;你的理解力和常人不同,一般說中毒了,就是吃了毒藥,食物中毒,一般會說成是拉肚子或者腸炎什麼的。&rdo;古洛平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