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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床單,最終低下頭……什麼也沒有說。
“這四年裡,無論哪天你肯來見朕,朕也不會對你說這樣的話。”斂眸最後睇了一眼抱腿蜷縮在臥床旁的身影,離王再次把視線投到了那不斷搖曳的光火上:“這幾年朕一直會去想……如果上天能給朕一次機會,朕一定不會再傷害你。”
“……”
“可惜,朕卻又錯了。今天看到你,朕才知道。”輕輕地一嘆,風冥司有些悲哀地看著那些隨著火光慢慢溶化的紅蠟:“人活著又如何?朕想要的……又不是這些……”
“皇上。”
“你的話,朕不想聽。”緩緩地轉身,風冥司搖著頭,一步一步地走到床前。靜寂的黑眸凝望著有些發顫的女子,嘴卻在下一刻忍不住地笑了,那笑容,沒有一點生氣:“那麼多年,朕自己都不敢相信,朕竟然……”
說到這裡,離王突然停下了。
漆黑的眼眸神色複雜地望了女子最後一眼,轉過身子,彷彿再沒有半點留戀地拂袖而去。
“砰”地一聲,殿門開啟了。
守候在殿外的太監憐憫地望著半坐在床上的女子,無奈地嘆了口氣,再輕輕地把門和上。
床前的龍鳳燭仍舊不斷地閃著,不知到何時才會熄滅……
腹中湧上的腥氣不斷地翻滾著,意識快要抽離的瞬間,風冥司適時拽住了趕來的王福。手上有了支撐,離王捂住嘴,強行嚥下了快要從喉間漫出的腥甜。
“皇上您怎麼了?”看著皇帝愈發蒼白的臉色,王福早已感覺不到那快要被捏碎掉的手腕,正要喚眾人上來幫忙,卻看見離王抽出了佩在腰際的匕首,毫不猶豫地刺在了自己的左臂——
“皇上!”
“傳謝及悅,葉子澈到御書房候駕,還有……”,徹骨的疼痛終於讓差點就要飄離的意識漸漸回覆了過來,風冥司拉著王福,低沉的嗓音此時雖有些虛弱,卻仍透著不容質疑的威嚴:“今天宮裡肯定多了人,你去……掀了屋頂也給朕找出來。”
“可皇上……”王福本該立刻領命而去,可看著那把仍舊插在離王左臂上的匕首和那不斷從傷口泛開的血色,兩隻腳就又不聽使喚地僵住了:“至少先喚太醫……”
“你放心,朕避開了要害,一時半刻死不了。”冷嘆了一聲,離王往侍奉在另一側的小太監那裡掃了一眼,後者立刻會意,恭著身子小跑著侯到了跟前。
“扶朕去養心殿。”
從來沒有近過皇帝身的小太監顯然是緊張到了極點,攙著離王的他幾乎每走一步都會忍不住往旁邊搖晃幾步,這讓跟在兩人後面的老太監們怕的心眼子提到了嗓子口。可他們卻不知道,這正是皇帝想要的。
風冥司知道,如果扶著他的人是王福,那自己一定會在半路上就睡過去。而如果自己此時沒了知覺……那那個女人怎麼辦呢?
本來帶著它是想親手結束這段孽緣的……結果卻還是捨不得,捨不得麼……
望著左臂上的那把匕首,離王突然感覺有些好笑。
“快二更了。”看著宮門旁那頂不斷流動的沙漏,守門的小隊長帶著明簿走到了東門口,正欲點名安排換班,耳邊卻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不由立即警覺了起來:“什麼人?”
即使宮門前所有的衛兵都已戒備,飛馳的駿馬在快要觸及到長槍的時候卻仍是沒有停下,隨著主人一記清亮的鞭策,黑色的馬身騰空而已,竟是跳過了頭一批趕來阻擋的禁軍。看著躍著頭頂而過的馬蹄,即便是早已身經百戰的近衛軍士,對著那矯健而流暢的身姿都不自禁地駐足觀望。正當第二批趕來的近衛軍打算再次上去阻攔的時候,一塊金色的令牌從天而降,直接砸到了跑在最前頭的小隊長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