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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說也奇怪,他不想離開這裡。這種情況他以前也常有過。野貓洞彷彿成了他的藏身之地。在這裡他有一種與世隔絕的感覺。他棲身的這個小小洞天是現實世界的一部分,但是似乎它已改變了本性,比起他所躲避的那個殘酷世界,它要真實、可愛、純樸得多。
從小溪的回流處飛起一群野鴨。飛快掠過森林上空,一直向上飛過峭壁的彎曲處又折回來,從容地飛向小溪。迪尼埃斯注視著野鴨,一直等到它們消失在擋住了小溪視線的圍堤樹林後面。
可是總得回去呀,還有什麼可等的呢?打從一開始就是胡思亂想,有哪個理智清楚的人會相信‐‐那怕只有一分鐘‐‐山洞裡會藏著什麼東西?!……
迪尼埃斯轉身走向繩索‐‐繩索不見了。好幾秒鐘他圓睜著眼呆呆地望著剛才繩索還掛在那見迎風擺動的地方。接著他用眼睛四下搜尋,看看能否找到蹤跡,雖然這兒根本沒有什麼好找的。當然,可能繩索有點鬆動,沿著頭頂上那塊石板往下滑,但怎麼會滑得連影子也沒有了呢?
這是一根新繩子,很結實,他親手系在峭壁頂端的一棵樹上的,而且結得很牢,結好後他還拉了幾下,試試它會不會鬆開來。
然而,繩索卻好象被風颳走似的。要是沒有人插手,肯定不會丟的。也許是哪一位經過這裡,看到繩子,悄悄地把它解走,現在正躲在上面等著,看繩子的主人什麼時候發現自己陷入窘境而驚嚇得叫喚起來?這樣愚蠢的玩笑在鄰居間可算得上是高明的幽默了。不用說,最聰明的辦法就是對這種惡作劇來一個置之不理,默默守著,讓開玩笑的人反過來自討苦吃。
迪尼埃斯拿定主意,就蹲下來守候。他對自己說,&ldo;十分鐘,最多一刻鐘,開玩笑的人就沒有耐心了。繩子就會乖乖兒地放回原處,我就可以爬上去回家了。我還可以把開玩笑的人請到家去喝兩杯,不過要看開玩笑的是哪一個了,我們可以坐在廚房裡‐起取笑這件奇遇。&rdo;
就在這時,迪尼埃斯突然發覺自己披風颳得身子縮成了一團,看來風比剛才更加刺骨了。西風轉成北風,這可不是好兆頭。
在臺階上坐定以後,他注意到上衣袖管上麻麻點點地發潮,這不是雨點打濕的,雨還沒下起來,而是霧氣下沉的緣故。要是氣溫再往下降一、二度,那天氣將更加討厭……
他雖然冷得發抖,還是守在那裡,在寂靜中竭力捕捉著每一個細微的聲響:有沒有腳下樹葉的沙沙聲?有沒有攀折樹枝的聲音?如果有,那就證明峭壁頂上有人在。然而周圍一點聲音也投有。這是一個死寂的白晝,甚至臺階下面山坡上迎風擺動的樹枝也失卻了平常窸窸窣窣的聲音。
一刻鐘顯然早已過去,峭壁頂上依然聲息全無。風好象超刮越大了。迪尼埃斯轉過頭來,無望地向石頭擋板掃了一眼,臉頰上感到有一團團輕霧在隨風飄拂。
迪尼埃斯再也不能耐著性子和開玩笑的人彆扭下去了,一陣恐懼向他猛烈襲來,他終於明白,時間等不及了。
&ldo;喂,上面有人嗎?……&rdo;他喊叫了一聲,等著回答。
沒有迴音。
他再喊了一次,這次喊得更響了。
通常,山谷對面的巖壁會激起迴響。今天卻沒有,就連喊聲聽起來也很低,好象周圍上了一堵灰色的吸音牆。
他又喊了一次,但濃霧把他的聲音吸走了,吞沒了。下面傳來一陣沙沙聲。他知道這是結了冰的樹枝在作響,迷霧在陣風間隙的當兒徐塗下沉,漸漸變成了冰稜。
迪尼埃斯順著洞口的臺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