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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珩轉念之間,心頭也是湧起一抹凜然。
他先前竟然還錯以為這齊王是匹夫。
“最近太過順風順水,幾給了我一種自持智謀高深,小覷於人的特點,可哪裡有什麼算無遺策,聰明反被聰明誤者不少,善泳者溺於水,多少英雄豪傑,連裝瘋賣傻都看不透,這齊王需得格外慎重,這是個不亞於楊國昌的對手。”賈珩心頭提起警惕。
天子膝下已經開府視事旳二王,這齊王不是省油燈,而二子楚王,想來也不是易與之輩。
事實上,賈珩還猜對了,在其第一次抽賈珍臉的時候,楚王已經派人留意於他,只是後來,見到了戴權派內廠的密諜暗中相護,才悄悄撤去了盯視之人。
崇平帝以庶出之身,奪嫡而榮登大寶,手下兩個庶子都無不視崇平帝為榜樣。
一個禮賢下士,驍果英武,一個假痴不癲,陰蓄勢力。
將崇平帝當年奪大位的手段,一人學了一半。
反觀宋皇后的兩個兒子,一個學了心思陰沉,一個學了驕橫跋扈。
崇平帝冷聲道:“朕不管你有何內情,三河幫那邊立刻給朕斷了勾連!身為國家親王,豈能與江湖幫派為伍?戴權,傳朕旨意,齊王行為不端,不知檢點,降為郡王,以觀後效,著令該王閉門讀書,無旨不得擅出王府!”
這時代,父親降兒子的爵位,理直氣壯,還真不需要和人解釋。
一聽降為郡王,齊王臉色劇變,一顆心直往下沉,嚎啕大哭道:“父皇,兒臣冤枉啊,兒臣不過是想給父皇分憂,兒臣自小就沒了娘,又沒有父皇和二弟生的英武,只想做出一些事來,為父皇分憂……”
“戴權,拉這混賬出去,杖責二十,再敢嚷嚷一聲,加杖十下!”
齊王頓時恍若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被兩個內衛拖著出去,然後去打板子去了。
賈珩面色淡漠,聽著遠處齊王傳來的哭喊聲,心頭已經不敢輕視。
臉厚心黑,外實匹夫,內裡實際是一個老流氓。
不過崇平帝降爵,也是處置的極限了。
還是那句話,這時代真的法律沒有平等。
若是旁人,賈珍這種勳貴,單單一個勾結賊寇、未遂於惡,就被奪爵下獄。
但如果落在齊王頭上,頂多挨幾句訓斥。
如旁人收買三河幫為己用,哪怕是楊國昌,都要下獄論死,但落在齊王頭上,只是親王降為郡王,但對齊王而言也是肉痛無比了。
“當然,這在天子心中已有了刺,再來這麼幾次,說不得就是怙惡不悛,廢為庶人!”
說白了,就是這種勳貴皮厚血多,一下子根本打不死。
就連他也是一樣,真要做一些草菅人命的缺德事,別人彈劾,一時還摁不死。
當然,他也不會去作死就是。
這就是這麼個世道,因人而治,因人成事,刑不上大夫,八議(親、故、賢、能,功、貴、勤、賓)入律,人治社會。
崇平帝揉了揉額頭,重重嘆了一口氣,忽然說道:“子鈺,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賈珩面色頓了頓,覺得這話不好接,想了想,嘆了一口氣說道:“臣之家,何嘗不是如此?”
這時候必須說一些家中的糟心事,用來比慘,否則,天子這會兒的感慨,來日回想起來,就有當時不敢與臣感慨,有失君臣本分之嫌。
“哦?”崇平帝皺眉問道:“你說是賈珍,賈珍不賢,現為京兆拿捕。”
對賈家的情況,崇平帝自是透過內衛稟告,只是最近賈珩移居東府之後,對賈家僕人嚴加甄別、隔離,再加上戴權的放水。
崇平帝其實已有些接不到賈珩太多的奏報。
賈珩道:“聖上,賈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