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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少年?
難道真有生而知之者?
從方才,這少年想著牽扯住寧國府那位,一勞永逸解決問題,就已足見鋒芒畢露,但這種處理方式,他其實也能想到,就連於縝……稍稍費心,也能想到。
但他和於縝是什麼,在父輩身旁耳濡目染許久,才窺見這些就裡。
至於接下來的,原以為是賈珩是想借助他彈劾寧國府裡那位,但說實話,他別說沒有這個能力,就是有,可能也不會這麼做。
在他看來,賈家這樣的公侯之家,家主謀害族人,勾連賊寇暗害族人,這樣的指控,天子會怒,寧國府的那位會被訓斥,在邊事焦頭爛額,心情糟糕的情況下,賈珍說不得還真有可能被奪爵、降爵?
嗯,這個莫非,賈子鈺也算……
不,應該不會,那就不是人了,那是妖孽。
韓琿本能地將這茬兒拋在一旁。
總之,他就算做到,也不會做,因為……沒有收益,或者說得不償失。
縱是他要幫助賈子鈺,也有其他方法,而不能赤膊上陣。
正如王熙鳳設計尤二姐和賈璉時,揚言那般,“你們就是告我賈家謀反,都沒事兒!”
韓琿目光灼灼地看著對面的藍衫少年,心頭深處第一次有心折之感,對方能從許廬是天子之人,推斷出其為帝黨中堅,進而思量出方才之緊要關節。
單論此節,此人不僅是文采,就連才智……都在他之上?
見一葉而知秋,洞察入微,這是智者。
這樣的權謀手腕,一旦進入宦海,必定是要攪動風雲的。
韓琿此刻按捺住一種將眼前少年引薦給自己父親的衝動,收斂熠熠眸光,笑著說道:“子鈺,你可直接去尋許德清,在拜帖書中就道明原委,以你寧國之族人身份舉告,許德清不會不見,說不得……”
“正中下懷!”賈珩和於縝以及韓琿,都是開口說道。
賈珩眸光閃了閃,心頭思忖不停。
或許勾連賊寇對眼前的內閣次輔之子來說,彈劾不僅沒有收穫,還容易惹毛四王八公,但素以天子鷹犬,孤直之臣自稱的許廬,一定是如聞得血腥味的鯊魚一般,欣喜若狂。
這就是他一開始沒有尋找韓琿幫忙的緣故,他的價值,還不足以讓這位次輔之子,動用政治資源。
歸根到底,還是因為沒有功名。
如取功名,明年八月秋闈,後年三月春闈,也就是最快也要後年三月,但如果是聞達於天子……
就在賈珩心頭思忖著計劃之時。
韓琿面色默然片刻,似在思考著什麼,說道:“文度,如果那位許大人上疏,可讓於伯父上疏呼應。”
於縝目光一閃,腦海中亮光一閃,隱隱明白了些什麼。
時任左都御史蔣浩年逾古稀,已有乞骸骨之意,都察院勢必要有一番大的人事變動,而他的父親官居右僉都御史,正處在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
這就是他為何聽到方才韓琿說其父,當朝次輔贊許廬掌風憲衙司,而心生異樣之故。
賈珩詫異看向韓琿,一下子卻是想到許多。他並不認為這是韓琿在簡單地賣他人情。
韓琿看向對面的少年,清聲道:“許德清,年歲四十有五,當年科甲及第之後,剛開始就是進得都察院,為江南道御史,後來得罪了人,外放知縣,宦海沉浮二十餘年,輾轉湖廣、河南、雲貴,歷遷轉為按察使,布政使,一年前才調至京兆尹。”
賈珩道:“那看來,當真是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雲了,這位許大人,不久後也算是故地重遊、衣錦還鄉了。”
聽到先是湖廣,而後是河南,雲貴,就能看出這位許大人,被打發的是越來越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