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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阿妮塔工作的人都聽不懂他說的話,卻都看見她的反應。她倒退一步,顯得很震驚。工人們見狀不再開玩笑,全都挺起身子,準備插手對付這個奇怪的陌生人。傑夫頓時不再友善,起步朝布隆維斯特走去。
布隆維斯特清楚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危險。只要阿妮塔一句話,他就完了。
那一刻度過了。海莉平和地揮揮手,讓工人們退後。她走上前來,與布隆維斯特四目相對。她的臉上滿是汗水與塵土。金髮靠髮根處顏色較深。她的臉變老,變瘦了,但正如堅信禮的肖像給人的預感,她確實長成了一個美麗的女人。
&ldo;我們見過嗎?&rdo;她問道。
&ldo;見過,我是麥可•布隆維斯特。我三歲那年夏天,你當過我的保姆。當時你十二三歲。&rdo;
幾秒鐘後,她困惑的神情才豁然開朗,他知道她想起來了。她很驚訝。
&ldo;你想做什麼?&rdo;
&ldo;海莉,我不是你的敵人,也不是來找你麻煩,但我得和你談談。&rdo;
她轉向傑夫要他接手工作,然後示意布隆維斯特跟她走。他們走了幾百公尺,來到樹叢裡一群白色帳篷前。她以手勢示意他坐到一張搖晃不穩的桌旁的露營凳上,自己則往臉盆裡倒水,洗過臉擦乾後,又走進帳篷換衣服。隨後,她從冰桶裡拿出兩罐啤酒。
&ldo;好了,說吧。&rdo;
&ldo;為什麼要殺羊?&rdo;
&ldo;有傳染病。很可能大多數羊只都是健康的,但不能冒險。接下來一個星期還要殺六百多頭,所以,我心情不太好。&rdo;
布隆維斯特說道:&ldo;幾天前,你哥哥開車和卡車對撞,應該是當場死亡。&rdo;
&ldo;我聽說了。&rdo;
&ldo;阿妮塔打電話通知你的。&rdo;
她注視著他好一會兒,才點頭承認。她知道否認事實沒有用。
&ldo;你是怎麼找到我的?&rdo;
&ldo;我們竊聽了阿妮塔的電話。&rdo;布隆維斯特認為沒有理由說謊。&ldo;你哥哥死前幾分鐘,我見過他。&rdo;
海莉皺起眉頭。他迎向她的目光,然後拉掉脖子上那條可笑的圍巾,翻下衣領,露出活結留下的線痕。傷痕依舊殷紅腫脹,很可能會永遠留下疤痕讓他記著馬丁。
&ldo;你哥哥把我吊在環鉤上,老天保佑我的夥伴及時趕到,阻止他殺害我。&rdo;
海莉的雙眼頓時炯炯發光。
&ldo;我想你最好從頭說起。&rdo;
總共花了一個多小時。他說出自己是誰,在做什麼,詳述了範耶爾如何委託他這項任務,解釋了警方的調查如何進入死衚衕,也提及了範耶爾多年來的調查過程,最後說到她在赫德史塔加瓦斯加坦與朋友的一張照片,讓他發現了她失蹤謎團背後的不幸事件與其可怕的後續發展,進而導致馬丁自殺。
他說著說著,天漸漸黑了。工人們結束一天的工作,生了火,開始烹煮一鍋鍋的食物。布隆維斯特留意到傑夫一直留在老闆身旁不遠處,並用警覺的眼神看著他。廚子為他們端來晚餐,他們也各自又喝了一瓶啤酒。他講述完畢後,海莉不發一語,呆坐許久。
最後她開口道:&ldo;父親死了,暴力也結束了,我真的很高興。但我萬萬沒想到馬丁……他死了也好。&rdo;
&ldo;我明白。&rdo;
&ldo;你說了這麼多,卻沒有解釋你怎麼知道我還活著。&rdo;
&ldo;我們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