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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自己的這段婚姻,早在幾日前援軍遲遲未到的時候,李嶠便已經考慮清楚了。
他與鄔翠翠的結合,是雙方預設之下的權宜之計。
鄔家看中了他的未來,又急需自家人執掌軍中餘蔭,而他……
當時的他,只怕根本沒有說反對二字的權力吧。
只能勉強說是利益互換。
不過李嶠也不否認,鄔家,尤其是鄔夫人,的確對他有頗多助益。
他踩在鄔家的肩膀上,幾乎是一步登天,看到了從前自己不可能見到的風景,也在鄔夫人的教導之下試著將目光放眼到另一個世界去,他自己的認知和努力與鄔家後天的提拔和襄助,共同塑造瞭如今的李嶠。
不過,也就到此為止吧。
李嶠曾經很羨慕兄長與蕭家娘子之間的情誼,二人相處之時,無需多言,一個眼神遞過去,對方便了然如心,更不必說蕭家娘子的膽識與眼光,更是當世少有。
而鄔翠翠……
如果生在承平時候,她大抵會順遂一生,但偏生落在這兵荒馬亂的年月裡,以她的性情,便註定要遭逢諸多波折。
他知道她在努力,知道她很想把事情做好,可是他也知道,她的資質太差,前進的步子也太慢,她追不上來。
再繼續強求,對於雙方只怕都不是一件好事。
還是當斷則斷吧。
李嶠利落的結束掉這段婚姻,同時將臨行前鄔翠翠贈與他的絡子遞還到鄔二郎手中,以此作為回應。
鄔二郎聽罷,卻是呆在當場,回神之後,卻是滿腹悚然,連聲道:“妹婿且慢行,聽我一句,翠翠她……”
李嶠抬手止住了他接下來的話:“鄔先生不必多言,我意已決!”
他道:“從前鄔家所贈也好,天子所賜也罷,都在陪都之內,萬金總是有的,我分文不取,盡數留給鄔氏吧,終究是夫妻一場。還有那三千騎兵……”
說到此處,他神色一肅:“若我此時身在前線作戰,即便不在陪都之內,必然也可保軍心不亂,可如今我不再聽令於天子,而是要隨從兄長東行,你們又何以把控那三千騎兵呢?”
鄔二郎本就慘白的面孔上更平添了幾分憂懼之色。
這也是他所擔心的。
那三千騎兵能被李嶠作為後手安置在陪都之中,當然盡是忠心於他之人,如今李嶠與妹妹和離,就此東去,鄔家又憑什麼能繼續留住他們?
而一旦沒了這三千騎兵,陪都內本就岌岌可危的形式只怕立即就要崩塌,屆時鄔家也好,出城避難的一干朝臣也好,豈不都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鄔二郎想到此處,便覺膽戰心驚:“妹婿,不,李將軍……”
他央求道:“還請將軍指點迷津,救我鄔家性命!”
李嶠直截了當的告訴他:“只怕要叫鄔先生失望了,我並不知道該如何破局。”
他神色有些嘲弄,卻是對自己的,而非對鄔二郎:“我若是有這本領,又怎麼會為人所陷,幾乎折損此地?”
鄔二郎面露難色:“那將軍說起此事來,卻是何意?”
李嶠道:“我若東去,鄔家必然不能管制這支騎兵,早晚都要被天子亦或者太上皇以大義名分奪去,強行拆分,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我如何能忍心?所以意欲讓你帶一封信過去,讓他們前往德州投奔兄長!”
鄔二郎:“……”
鄔二郎簡直要哭出來了:“這,這……”
李世民在旁,卻是失笑:“鄔先生若真是想要脫困,我倒是有個法子,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聽了。”
鄔二郎這時候都要急得冒煙了,有人遞了盆水過來,怎麼可能不要?
那三千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