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雲之初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當日新帝登基之時,三公缺其二,只有身兼太尉一職的竇敬出現在朝堂之上。
只是時移世易,何等匆匆,短短不過數日,情況便發生了翻轉,竇敬報病不朝,石筠與耿彰卻精神矍鑠的開始參與朝政。
而朝野之中,早不再是竇氏一系的臣子掌控要權。
三公之中,天子得其二,如得天下人心。
而九卿之中,權柄最盛的少府、光祿勳、廷尉盡在天子之手,又有尚書檯的最高長官潘晦策應,掌控在竇敬手中的一半南北兩軍與掌控在其子武城侯手中的衛尉,已經不足以再動搖天下了。
竇敬報病不朝,並不是身體有病,而是心病。
身體上的疾病有藥可醫,心病卻只能心藥來醫治,而他想要的心藥,又有誰能給他?
竇敬不朝,武城侯等竇家諸子獨木難支,眼見局勢一日不如一日,朝臣們日漸疏遠竇氏,他們也愈發的焦躁不安。
逼狗入窮巷,便要做好被其反撲的準備,何況是人?
“父親,事到如今,還請早下決斷!”
武城侯跪倒在竇敬面前,聲辭懇切,眼底兇光閃爍:“穆義康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當日父親將其扶上皇位之時,他是何等的恭順?哪成想竟連消帶打,一舉奪了數個要職到手,又將潘耿二人籠絡住了……”
“遙想當日我竇家盛時,石筠耿彰之流都要退卻三分,九卿更有過半在竇氏囊中,可現在呢?短短數日之間,他便不動聲色的奪去大半!現下你我父子手中尤且有一半京師軍隊,一支衛尉勁旅,若不趁早起事,卻不知這點權柄又能持有多久!”
昔日竇敬臉上那種不可一世的狂傲,早已經是過去,取而代之的是與武城侯相近的焦躁與不安。
他知道長子說的有道理,可是……
如今的竇敬,畢竟不再是當年那個滿腔正氣,為匡扶天下,而把生事置之度外的竇敬了!
他擁有的太多,怕失去的也太多了!
“叫我想想……”
竇敬神色陰晴不定,又重複了一遍:“叫我想想。”
武城侯雖然心急如焚,奈何卻也不敢在此等大事上違逆父親的心意,只能神色焦灼的跪坐在其下首,等待竇敬的決斷。
沒有人注意到,窗欞上有一道影子停駐幾瞬,又迅速的離開。
事實上,即便真的有人發現了,也不會覺得奇怪。
因為那是跟隨竇大將軍多年的心腹,曾經跟隨竇敬參與過反正之戰的將軍府長史岑綱。
他迅速離開了前院書房,神態自若的繞過長廊別院,最後來到了大將軍府的後院,向守在門外的使女說:“請告訴夫人,岑綱前來拜見。”
使女入內通傳,不多時,又出來傳話:“夫人請長史入內敘話。”
內室之中,梁夫人仍舊是一襲素簡,見了岑綱,便了然道:“你來見我——大將軍果真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候嗎?”
岑綱恭敬的回答她:“武城侯提議起事,大將軍還在遲疑。”
梁夫人笑了。
她神色中有一種名為緬懷的情緒:“反正之戰的時候,他不假思索,便答允起事,當年的果敢與決斷,現在的他已經不會有了。”
將手中那串佛珠擱置到桌上,梁夫人淡淡起身:“做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當年他評價敵將的話,現在該送還給他自己了。”
岑綱默然不語。
梁夫人的目光落到他身上:“事過多年,府上還有多少人,願意為我效命呢?”
岑綱整頓衣冠,鄭重拜道:“我等當年追隨大將軍起事,是為匡扶社稷,挽救黎庶,這樣的志向,哪裡是時間所能磨滅的?反正之戰後,竇敬在外戕害忠良,在內苛待發妻,逼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