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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著一雙杏眼,喃喃道:&ldo;梅姨說,你這不是刀傷擦傷,皮下有淤血,強行癒合反而不妥,得慢慢養著,乖乖喝藥,半個月就痊癒了。&rdo;
桑諾背靠在床頭,唇色發白,沉聲回答:&ldo;我不想喝藥,讓梅姨給我止了痛就好,我想即刻啟程,回青丘。&rdo;
靈兒聞言,忍不住欣喜地笑:&ldo;你別生氣了,尊上替咱們做主了,把桃姐兒交由你處置,梅姨昨天提前替你下命令,讓我親手甩了桃姐兒二十個巴掌!&rdo;
靈兒把掌心攤開在她面前,嘟嘴道:&ldo;我手都打腫了,早知道該跟那個龍公主藉手套用的!&rdo;
桑諾苦笑一聲,低低迴答:&ldo;桃姐兒交由我處置,那又能如何?我們還不是任由八公主處置?&rdo;
靈兒笑道:&ldo;你不知道,昨天,尊上特別凶地讓八公主不準再找咱們的麻煩!&rdo;
&ldo;我也不會再讓任何人找我的麻煩。&rdo;桑諾抬眼認真的看向靈兒,像是在對自己發誓:&ldo;我要回青丘,那裡才是我該待的地方,只要道士不找我麻煩,就沒人能奈何我,左不過日子過苦些,我可以打獵換銀錢,至少不用看誰的臉色,自由自在。&rdo;
靈兒聞言愣了愣,似乎陷入過往的回憶裡,她側身坐到桑諾身旁,若有所思地開口:&ldo;我也挺後悔的,從前總嫌棄那些爺們又髒又臭,可他們至少都是看我臉色、百依百順的。&rdo;
&ldo;我本以為被選入鐘山,以後就能做個光鮮的妖神,拿乾乾淨淨的俸祿,住乾乾淨淨的大房子。身份、身子,都乾淨了,不用再被人唾棄,不用再被人罵婊子,也不用躲著老爺家裡那個惡婆娘……&rdo;
靈兒轉頭看向桑諾,&ldo;可我現在才發現,在那些上仙眼裡,我恐怕連婊子都不如,不過是任人宰割的畜生。&rdo;
桑諾聽得心裡一揪,眼眶發熱,低低道:&ldo;靈兒,咱們一起走。&rdo;
&ldo;怎麼走?&rdo;靈兒失落的低下頭:&ldo;梅姨說那賣身契都是死期,不能贖身的那種。&rdo;
桑諾笑了,表情卻有點像哭:&ldo;不讓走,我們就逃,咱們不過是無足輕重的侍從,跑了也就跑了,尊上不會追究,天虞多得是妖精想要做替補呢。&rdo;
靈兒回頭看她,抿嘴笑了笑,忽然湊近桑諾的臉,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桑諾腫脹的側臉。
&ldo;唉!你幹嘛呀你!&rdo;桑諾立即捂住臉往後縮。
靈兒挑眉道:&ldo;我們赤鷩鳥的涎水可以治療燒傷,對淤青腫脹也有效,多讓我舔幾下,就不疼了。&rdo;
&ldo;不用!&rdo;桑諾嘟嘴別過頭。
靈兒噗哧一笑:&ldo;你真是隻有趣的小狐狸。&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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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梅姨用過午膳,剛巧撞見尊上走出門,只好上前問安。
正房這頭,姜雪時不斷假裝剛走出門,來回數十趟,總算把梅姨給盼出來了,此刻清了清嗓子,待梅姨行禮過後,便閒扯了幾句,&ldo;順帶&rdo;問道:&ldo;昨天捱打的那丫頭,傷好些沒有?&rdo;
因為暖床之事被捅了出來,梅姨看得出尊上是故意避嫌,心中愈發納悶,也不好直接詢問,只得答道:&ldo;一時半刻的,哪裡就能好了?&rdo;
這點傷都治不好,竟然還理直氣壯。
梅姨的態度讓姜雪時有些惱火,但因自己昨日的失態,已經惹出不少流言,此刻還是避嫌要緊,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