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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安華信任柳月眉和盧芳年的情緒控制能力,相信她們既然應邀來了,就不會因心事影響今天的宴會。
但時辰尚早,她還有幾刻鐘時間,可以先問一問朋友們的煩惱。
盧芳年只是稍有愁意,不比羅焰沒在家那段日子。柳月眉的煩難卻已經需要厚厚的妝容遮掩。
林如海去前院書房了,寧安華示意女孩兒們纏住盧芳年,她挽著柳月眉,悄悄把人請到了臥房裡。
不必寧安華吩咐,檀衣親自上了茶點,便輕輕掩上門。寒燕早請了柳月眉的丫頭去吃點心。
因在夏天,寧安華的臥房多用淺色素色,裝飾得清淡雅緻。寧安華和柳月眉坐在臨窗炕上,身下是湖水藍的坐褥,當中炕桌上擺著白玉花瓶,瓶中插·著大朵荷葉和園中新開的荷花。天氣雖熱,但臨窗和臨西兩扇窗子大開,可以望見柳高蕉綠,群芳灼灼,水面微波,荷瓣輕搖。輕風徐徐吹過,掃過地下冰山,帶來了沁爽涼意。
柳月眉吃了半碗杏仁茶,甜絲絲的香在嘴裡漫開,笑道:“什麼時候來,你都有好吃的給我,我倒像孩子了。”
寧安華問:“姐姐還好嗎?”
柳月眉低頭,用勺子挑起一片玫瑰,送入口中。
等她嚼完這片花瓣,寧安華才道:“姐姐不想說,我陪姐姐坐一會兒罷。”
她把杏仁酥餅向柳月眉推了推:“廚上新改的方子,減了半分糖,多加了一分蜂蜜,姐姐嚐嚐?”
柳月眉放下碗,拈起一片酥餅,沉默地吃著。
寧安華又給她倒了一杯清茶,讓她配著吃。
柳月眉吃了一片又一片。
等她吃完第四片,寧安華怕她撐著,才問:“姐姐沒用早飯?”
柳月眉喝乾一杯茶,笑道:“起晚了,吃了半碗粥就來了。”
寧安華看還有時間,便叫檀衣,讓她拿正經早點來。
柳月眉笑道:“不用麻煩了,再多我也吃不下了,又要讓瑛兒問起來。”
檀衣便等寧安華的示下。
寧安華看柳月眉是真的不要,便令檀衣且去。
她終究沒多問,只道:“你知道我,能幫你的,我一定會幫。”
柳月眉嘴唇微抿,笑道:“我知道。是……你幫不了我。”
寧安華心中一動,旋即默然。
除了生老病死,還有什麼是她一點都幫不了柳月眉的?
她怕自己自大了,或是想歪錯怪張裕成了,便輕聲向柳月眉確認:“他……有人了?”
柳月眉想保持笑容,最終還是閉上眼睛:“……嗯。”
寧安華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是有一車的話能罵張裕成,可罵過之後呢?
張裕成二十九歲得中兩榜進士,二甲出身,如今已是朝廷正經正六品主事,年輕有為。他年過三十才納妾,在官場上已經能算尊重正妻,極不好色了。
她倒是能要求林如海斷絕和張裕成的友好關係,甚至打壓他。
可他過得不好,柳月眉和孩子們只會過得更不好。
林如海不能隻手遮天,張裕成也並非只能依附林家。
柳月眉自己又是怎麼想的?
她坐到柳月眉身邊,問:“他知道你不高興嗎?”
柳月眉淡淡笑道:“十六年夫妻,他怎會不懂?”
寧安華問:“人是哪來的?”
她已經知道了,柳月眉也不再瞞著:“是禮部錢侍郎送的。”
不必寧安華再問,柳月眉便笑道:“人才十六歲,生得好模樣兒,性子恭順安靜。我以為他不會碰。”
他若沒心,就算是上峰送的,不好推拒,留在家裡養著就是了,不少她一口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