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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宇文化及說的那句話，又摩挲懷中楊廣最後的保命符，那於長安內外能挑起血雨腥風的三千甲士，竟有些看不懂。

正是因為不懂，才會對北捷起了殺心。

他心知肚明，若沒了皇位，他什麼都不是了……可心底那個聲音又在一直告訴他，宇文北捷，是他的弟弟，是他父皇母后臨去之時，讓他好生照看的弟弟。

到最後，他才恍然大悟，並非是權決定著情，而是情牽制著權，一如他放任獨孤家坐大的父皇，一如他舍下最後護衛而表決絕之心的妹夫，一如，他。

於是他回過頭來，告訴無了師父。

無了只是笑了笑，忽然，說到了一個人，&ldo;伽羅，我是不是，錯了？&rdo;眼底，惆悵萬千。

只是，再回不去了。

第112章 番外（十七）楊嘉的成長

第一個說她傻的是她二哥楊廣，接著楊廣就被她大哥揍了一頓，&ldo;就算妹妹傻，你也不能說出來呀！&rdo;

於是她就以為，再沒人說她傻了。

卻在多年之後，又有人說她傻了。

正是於良娣入太子東宮的那一日。

她幻想過無數次，自己是如何在眾人簇擁間，堂而皇之的以錦繡衣裳入太子東宮，成為宇文遲名正言順的太子妃，可終歸，只能看著別人步步生蓮入內。

於良娣等了宇文遲很多年，從幼齒之時就等著，等到宇文遲弱冠之年，他一句&ldo;天下未定，何以家為&rdo;堵住了所有的親事，讓不少本與他有婚約的世家女子紛紛請罪悔婚，只有於良娣，一直等著。

她那日望著滿天星辰，抹著淚。

&ldo;嘉兒，可真是個傻姑娘。&rdo;

她接過後頭那人遞過來的娟帕，&ldo;我阿爹說我最聰明瞭，我才不傻。&rdo;

可若真是不傻，怎會在與李家公子成婚之前和宇文遲奔回京都，她尚記得，楊堅是如何告知她的，楊家已經有一個尚公主的，若再陷進去一個，只怕楊家都會被宇文護牢牢抓在手中，因此與隴西郡國公家的世子聯姻，才能夠從西北疆域，掌控兵權。

宇文遲髮髻之上，徐徐落下瓔珞穗子，微風輕輕搖，他蹙著眉，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楊嘉回身看他，於滿天星辰之下，他的身影竟格外孤寂，&ldo;阿遲，你不要娶別人好不好，我都為你逃婚了，你也為我逃一次，好不好？&rdo;

宇文遲垂眸看她，稜角分明的面容，眉宇之間已少了少年意氣，多了幾分儲君之威，他始終沒有回答。

楊嘉忽然想起，她二哥說的話，&ldo;太子殿下最怕的是你嫁給李家，不是因為情愛，而是因為，他要權衡制約朝堂，傻妹妹，這樣一個心裡頭只有天下的男子，絕不會是你的良配。&rdo;

她看著他的眼睛，蘊著星辰，幽藍的讓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陷進去。

&ldo;那只是個良娣。&rdo;良久，他才輕嘆出聲，&ldo;並非孤的正妻。&rdo;

&ldo;可愛情，本就不能和別人分享的。&rdo;楊嘉從不知道，原來世上男子是可以三妻四妾的，她的阿孃，她的姨母，卻都牢牢的掌握自己的愛情，她不相信，所以來賭一把。

可事實證明，她輸得一敗塗地。

&ldo;傻丫頭，你該長大了。&rdo;他靠在假山陡峭之處，身姿頎長，月光柔柔傾灑，他大紅色的袞服，竟紅的耀眼，&ldo;罷了，不長大也很好。&rdo;

他感觸萬千。

只有那個長不大的楊五姑娘，才是他心裡頭那個最純潔無瑕的，深陷在權力漩渦之中，已經許久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