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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人們總是更習慣依偎，而非孤獨。
親自沏了茶給在雷純辦公室的兩人送去，狄飛驚抱著自己那隻墨綠色的保溫桶往外倒咖啡。
怎麼看都想嘲笑自己，人家保溫桶裡放的都是營養豐富的湯羹什麼的，也只有自己能弄出一隻裝著咖啡的保溫桶。
好吧，雖然……
醇香的液體流淌過喉嚨，還是把溫暖的感覺傳遞到了身體各處，細胞一個一個被咖啡因刺激地清醒過來，產生曬著太陽一般暖洋洋的舒適。
狄飛驚低下頭，指尖拂過保溫桶毫無美感的肚子，在唇角勾出一抹輕笑。
再次回到雷純那裡的時候，那兩人似乎已經談好了，女人優雅地坐在高大的皮椅中，表情一絲不苟，淺笑著詢問道，&ldo;那麼，顧先生是決定了麼?&rdo;
顧惜朝扭開鋼筆帽，刷刷刷簽下自己的名字，抬頭付以一個肯定的眼神，&ldo;當然。&rdo;
雷純收回一份合同，在桌子上磕了兩下，沒有抬眼，&ldo;真的不用跟……白先生和公司那邊打招呼嗎?這樣似乎不好。&rdo;
這時的顧惜朝已經站起了身，聽到雷純的話，只是笑笑，&ldo;我自己的事，能做主。&rdo;
雷純於是把手裡的檔案放到一邊，同樣起了身，伸出手來，&ldo;那麼，合作愉快。&rdo;
&ldo;合作愉快。&rdo;
狄飛驚目送顧惜朝的身影出門，看他並上在外等候的人，一同離開。
他走到雷純面前接過她遞過來的合同，&ldo;他畢竟還是有橋的人，不透過公司方應看那邊會有麻煩。&rdo;
雷純從鼻中哼出一個嗯字，&ldo;我會告訴方應看的。&rdo;
狄飛驚看了兩眼改動的幾個條款，沒什麼大問題，他放下合同，&ldo;沒想到他真的接下了。&rdo;
女人卻仍是淺淺地笑，&ldo;只是沒想到他這麼快接下。&rdo;
狄飛驚不置可否，&ldo;前期運營的方案也改出來了，要現在看麼?&rdo;
雷純揮揮手，&ldo;我有點累，剛從父親那裡回來就說這事兒，先放放吧，等下再說。&rdo;
&ldo;好，那我先出去了。&rdo;
&ldo;嗯。&rdo;
狄飛驚走到門口，還是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叮囑，&ldo;你，要注意身體。&rdo;
雷純看著他認真的面容，點頭，&ldo;放心吧，我知道了。&rdo;
這才開門出去，然而心裡盪開的漣漪卻慢慢變小，狄飛驚有時候想，或許這種關心已經成了愛情的附屬品，現在情感退卻，它卻變成了習慣。
而與他的期許，毫無關係。
房間裡的女人聽見他逐漸遠去的腳步聲，目光放在手邊的那份合同上，彷彿會從裡面冒出一個洪水猛獸。好久之後，才肯移開目光。
雷純扶著額頭，雙手撐在了桌上。
她是真的不明白這些男人，情感對於他們來說，究竟是什麼。希望，溫暖，關懷，愛，似乎都是可有可無的，象是上帝之於水和空氣，說有，便有了，然後，生存就再離不開。
雷純真的不曾想過，顧惜朝會那麼乾脆地接下這部戲。
這部，同志片。
第29章
下雪了。
雷純坐在她那輛純白色landaulet裡，看著雪花一片片打在車窗玻璃上，慢慢地就模糊了視線。
這裡是十二月的最後一天，早晨八點半的街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