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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在等她嗎?她還要許久才能回來。&rdo;

&ldo;是誰在說話?閻王?牛頭馬面?&rdo;

&ldo;你自顧自地許了她三生,可惜你終究還是孤身一人回來。&rdo;

157貪嗔痴 番外二

&ldo;太子妃,皇后,太后,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哀家都做過了,剩下的,哀家還能做什麼?&rdo;

&ldo;長公主。&rdo;

&ldo;呵‐‐&rdo;出自何家的太后聽到自家的兄長這樣說,便扭過頭去,看了他一眼,何徵老成的很,不到三十,便被何家人稱為老人。時光就似在何徵三十之後停住一般,如今已經將近五十的何徵還跟他三十歲時一般無二,比起同齡人,何徵算得上保養最好的了。

&ldo;長公主。&rdo;嘴中半是嘲諷半是嘆息地將這稱呼重複了一遍,何太后又回過頭來,看向自己面前的龍床,此時這最尊貴的床上躺著一具散發出腐朽氣息的軀體,那軀體不時就像是清醒了一般發出一聲長嘆。這軀體,等會子就要離開這張最尊貴的床,此後,無論生死,他再也沒有那個命數躺在這床上。

何太后就像是忘了帝王寢宮之外正有一群人等著何徵一聲令下將床上的皇帝搬出寢宮一般,嘴裡閒閒地問道:&ldo;皇帝去了,諡號是什麼?哀,還是殤?&rdo;

這戲謔的口吻,讓何太后對面的何徵不由地瞄了眼床上的皇帝,人死萬事了,但是皇帝沒死,於是他自然地明白早先發誓一輩子不見皇帝的何太后此時面對皇帝心裡是何等的矛盾,思量一番,雖都是一母所出,雖日後何太后依舊是何家的長公主,但此時此刻,面對這賀家的太后,何徵依舊不敢妄言,慎重地開口道:&ldo;太后,陛下猶在,何必提起這不吉利的事。&rdo;

何太后聽到何徵這樣敷衍的話,久久不言語,想起幾十年前自己還在家中的情形,不由地伸出乾枯的手抹向自己高高突出的顴骨,指尖依舊是乾的,並未觸碰到自己以為的淚水,未出閨門前,她是何侍郎獨一無二的嫡女,是何老尚書的掌上明珠,是何家上下的寵兒,出了閨門,她是儲君之妻,也曾意氣風發過,也曾有意韜光養晦過,如今聽兄長口中說出自己一國太后要成了另一朝的長公主,心裡不由地冷笑一聲,待要將自己心頭的疑惑拿出來質問何徵就恍惚地聽到床上的皇帝嘴裡&ldo;呔&rdo;了一聲,一時間,就覺得自己被床上那奄奄一息的昏君兒子看輕了,於是心中的冷笑浮上臉頰,就似原本就要對床上的兒子冷嘲熱諷一般,早先發誓一輩子不見的誓言連同皇帝的荒唐舉動一一浮上心頭,於是怒火中燒中,她不禁地想自己為什麼還要再來面對床上這讓她鄙夷的兒子。

因這困擾勾起了身上常年的病痛,此時何太后只覺得她人未死,頭腦就先遭了油煎,似是下了地府,被閻羅逼問她身為賀家的媳婦,為何要叫何家奪了賀家的江山一般。

何徵在一旁等了許久,掐算著時刻,想到此事不能再拖,便開口道:&ldo;太后,殿外眾臣等著清掃寢宮以待新帝登基,還請太后發恩,許臣將陛下移出寢宮。&rdo;

何太后嘴裡默唸著新帝、陛下,想到那新帝便是何循,終於忍不住將心中的疑惑脫口說出:&ldo;哥哥,倘若陛下並未對檀雲生出非分之想,那循兒是不是就不會興兵?就不會讓陛下發出罪己詔退位讓賢?&rdo;

何太后這話在心裡憋得太久,此時脫口說出,她的聲音裡就不由地摻進去許多的憎恨。

這憎恨令床上的皇帝難得地真正清醒。

床上諡號不知該是哀還是殤的皇帝奮力睜著一雙昏黃的眸子注視著何徵,等著何徵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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