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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他擔心的事,終究還是來了,該面對的就面對吧。
陸井杉乾脆不計形象地把腿放平,自己邊回憶邊低聲陳述:「是……我知道我有錯。那天我爸接到你爸電話,說剛把宋應罵走,你也跟著走了,電話裡他正在吃速效救心丸。我爸很生氣,說是要去你家。但你爸說是遠洋快不行了,他今天要去外地籌款,和你媽馬上就得出門趕飛機,就說有事回來說。後來……你也知道的,叔叔阿姨都不在了,你又車禍昏迷。我那幾天心情很糟糕,看宋應找我問你的事,一氣之下……」
梁亦為的目光陡然凌厲起來:「說什麼了?」
「我就賭氣說,你不要他了,他當時掉頭就跑,我也沒追。後來,你醒了就失憶,我看宋應也再沒來找我問,以為他放棄你了,就……替你慶幸……和這樣的人,分開也好……」
梁亦為沒有發怒,他只是沉陷在曾經那段記憶裡,一時抽拔不脫。連同眸色也跟著深黯無底,如同夜色裡的潭水一般。
難怪,宋應當時到家裡找,僅憑失憶的自己讓他走,就斷定自己跟他分手,果然是陸井杉從中作梗。
該問的也問完了,梁亦為冷漠地起身,看都沒看陸井杉一眼,他打算回家了。
「亦為……你是不是以後都跟我是陌生人了。」這,是陸井杉最懼怕的。
從小,他就是被捧大的,那些個只會奉承的人,相處多了,就沒意思了,他一點都不稀罕。梁亦為是他唯一的朋友,是對他能說真話,能讓自己打心底佩服的人,他那時候就是太不想被這個朋友疏遠,也確實是沒弄清情況,就趁機拆散了梁亦為和宋應。他現在很後悔,但就怕這個後悔,什麼也挽回不了。
梁亦為沒回答他,只是背對他開門的時候,平靜地說了一句話:「其實,我大二打算輟學逃家,如果不是遇到他,你們不會再看到我。」
說罷,他拉開了門,離開了,只留下滿目震驚的陸井杉。
梁亦為出去的時候,忽然覺得很輕鬆。
沒有人知道,在大人眼裡穩重又懂事的他,原來有這麼叛逆的一面。是,他早就厭倦了那個家,厭倦了來自於父母的高壓,讓他快要窒息了。他從小不能有自己喜歡的東西,長大了,更需要完成父母所期望的,他無數次問自己,這樣活著有什麼意義。
所以,在大二那年,他為自己想好了一條路,逃家。
逃到沒人知道他的地方去,做自己想做的,哪怕就在酒店裡給人彈彈鋼琴也好。
他不要再當一個只會機械執行家裡所需的人偶,或者作為父母炫耀資本的人生展品,他想做一個有自我情感的人,可以有喜好,可以有理想,可以不用被迫背負那些自己根本不想要的東西,否則,只會讓他反胃。
更何況,他的父母從沒想過瞭解自己,更談何去理解自己的情感所需。
梁亦為一路開著車,在回想這些日子以來,宋應的那些小心翼翼,那些擔心和傷感。
其實,他都懂,宋應是怕給他繼續帶來厄運。
梁亦為忽然覺得很可笑,明明是自己周邊的人,對宋應充滿了惡意。他們都在排斥宋應,打壓宋應,否定宋應。沒有人願意接納他,沒有人願意試圖瞭解他,宋應才是那個最無辜最委屈的人。
可他們,憑什麼?
事實上,當年他帶宋應回家,也不是沒猶豫過。但是師姐勸他說,有些事嘗試過比一開始就失敗反而來的痛快,至少,知道結果會如何。
就在他還在權衡利弊的時候,他看見宋應哭了。因為他經常在家捱打,每次悶不吭聲地受了,再想辦法逃出來。
還記得那次被父親用皮帶抽得皮開肉綻,宋應是哭著幫他上藥的,梁亦為只好安撫宋應,說會跟父母談一談。如果不是因為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