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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因為幾年前撞轎的事嗎？那時候你就記著我了？&rdo;

&ldo;那倒不是。那時候你太小，現在你可變多了。我是想起了另一個女子。&rdo;

&ldo;她是誰？&rdo;

&ldo;她叫李藹如，也是個煙花女子，當年我在煙臺做幕僚時認識了她。藹如是書香門第出身，天生麗質，知書達理。我對她一見鍾情，難捨難分，過了一段甜美的日子……&rdo;

彩雲出神地聽著，&ldo;後來呢？&rdo;

&ldo;後來，會試的日子到了。藹如安排了一間房子讓我安心準備考試，說等我考試回來，不論中與不中都以身相許。&rdo;

&ldo;結果你中了頭名狀元。&rdo;

&ldo;是啊，回到蘇州，我就準備迎娶她做二房，可是我的母親死活不肯。她老人家派人送了兩千兩銀子到煙臺。藹如退回了銀兩，從此一病不起。等我趕到煙臺去看她時，她已經去世了。&rdo;

&ldo;啊，死了？&rdo;彩雲驚嘆道，&ldo;唉，真太薄命了！&rdo;又問：&ldo;老夫人為什麼不肯呢？嫌她是個青樓女子？&rdo;

洪鈞嘆了口氣，自責道：&ldo;也怪我當時只知盡孝，在母親面前不敢違抗，想過些日子再提， 誰想到她會如此薄命呢。我母親聽說後也後悔不已，她老人家臨終之前還說對不住藹如姑娘、對不住

我……&rdo;

彩雲不禁想到了自己，感到一陣淒涼，含著淚喃喃地說：&ldo;反正女兒家一旦墜入青樓，就成薄命之人了。&rdo;

洪鈞緊緊摟住她，安慰道：&ldo;不，彩雲，別這麼說，你不會。&rdo;

彩雲淡淡地一笑，說道：&ldo;怎麼不會？今天你說喜歡我，明天你就把我忘了，說不定再也不 上花船來了。就像陸大人對梅仙一樣。&rdo;

洪鈞搖頭說：&ldo;我要來。你知道嗎？我真覺得離不開你了。&rdo;他又緊緊摟住她、吻她，動情 地說：&ldo;我把你娶回家做我的姨太太好嗎？&rdo;

彩雲笑道：&ldo;別哄我了。我一個花船上的姑娘，您是狀元老爺，太不般配了，我可不敢想這個。你肯常來，我就心滿意足了。&rdo;

&ldo;不，我要你，小精怪，我們般配，真的。&rdo;洪鈞認真地說，&ldo;我真的要娶你。你等著，先不要接其他的客人好嗎？&rdo;

彩雲將信將疑地點點頭。

十五、喜事喪事(1)

洪夫人是一週以後才回來的，洪鈞已焦慮地等了她三日。一見面，洪鈞便和盤托出，告訴她自己的願望，希望夫人理解並同意。

洪鈞急切地傾訴，甚至說出了&ldo;已離不開彩雲&rdo;這樣的話，惹得洪夫人那張長方形平坦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她向來是尊重洪鈞的，對於他的人品和行為舉止也是從不懷疑的。可是自從李藹如的事情之後，她才看清了丈夫的另一面，原來英雄都是難過美人關的。可是讓一個娼妓到自己家中和自己平起平坐、稱姐道妹的，那不是亂了禮數倫常了嗎？無論如何都是不能同意的。李藹如命薄，總算是過去了，可現在又來了個趙彩雲，這不是要毀壞我洪家門風嗎？越想越來氣，真想和洪鈞吵一架。但她有一種本領，能把大 事都藏在心裡，表面上平靜如水。

她擺出一副寬厚的笑容勸說道：&ldo;嗯，原來老爺沒在家寫書，是上了花船哪。&rdo;見洪鈞頭一偏，一臉焦慮的樣子，便改了話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