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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賤的女子來往，敗壞門風，竟然還敢帶她來求親。把她送出門，回來聽我教訓！&rdo;

姨娘在一旁幫腔道：&ldo;彩雲姑娘，你快走吧！&rdo;

彩雲緩緩地站起來，眼眶中含著委屈的淚，不服地問：&ldo;顧伯伯，難道上過花船的人就永遠不清白了嗎？&rdo;

顧若冰不屑地說：&ldo;哼，那還用問嗎？&rdo;

彩雲直視著他，反問道：&ldo;那顧老爺您不也上過花船嗎？難道您老人家也不清白了？&rdo;

顧若冰一愣，惱羞成怒，大聲吼道：&ldo;你放肆，敢奚落我？我是辦公事，不是去玩。你給我滾！滾出去！&rdo;

彩雲不明白他說的&ldo;辦公事&rdo;指什麼，她只知他分明是去取樂的。這些大人們自己撒謊，卻把別人罵成下賤，這叫什麼理呀！她不由得恨恨地瞪了顧若冰一眼，扭頭就走。

顧恩宇慌了，叫道：&ldo;彩雲！&rdo;他跟在她後邊追了兩步。

&ldo;畜牲！你回來！&rdo;顧若冰怒喝道。

只見顧恩宇一隻腳跨出了門，另一隻腳留在門裡，無奈地站住。

他見彩雲頭也不回，快步走過迴廊，心裡焦急萬分。

顧若冰一跺腳，對兒子吼道：&ldo;跪下！&rdo;

顧恩宇看看門外的彩雲，又看看堂上的父親，他面臨著艱難的選擇。看著心愛的姑娘跌跌撞撞疾步離去的背影，像風中的樹葉孤單飄零，心中不忍，於是他一咬牙，把另一隻腳也邁出了門，毫不猶豫地向外走去。

這一邊，惱羞成怒的顧若冰聲嘶力竭地狂喊：&ldo;你敢跟那個婊子走就不是我的兒子，永遠別回我家的門！&rdo;

彩雲雖沒回頭，卻完全感覺得到身後發生的事。她趁著拐彎的機會躲閃在隱壁牆後，注視著顧恩宇。

&ldo;麒麟！畜牲！你這個不孝之子……&rdo;顧若冰瘋了似的追出去，腿一軟在廳前跌倒了，急促地咳起來。

姨娘急喊：&ldo;老爺，老爺……麒麟呀，你爹摔倒了。&rdo;

顧恩宇回頭見父親倒地，本能地轉回身奔了過去，大聲說道：&ldo;父親，你別這樣逼我好不好！父親！&rdo;可顧若冰已昏厥過去。

&ldo;父親！父親！&rdo;顧恩宇大叫。

&ldo;老爺！你醒醒！&rdo;姨娘慌亂地叫著，&ldo;麒麟，快扶起你爹呀！&rdo;顧恩宇忙幫繼母將父親扶坐到椅上。繼母忙按顧若冰的人中，焦急地呼喚著。

顧若冰喘了口氣，甦醒過來，老淚縱橫地說：&ldo;你這個不孝的兒啊，你父親一輩子就盼你成人上進哪，你怎麼這麼沒出息呀……&rdo;又連連咳喘起來。

顧恩宇垂手站立一旁，不知所措。

彩雲一直站在門外隱壁牆後望著顧恩宇。她盼望著他能挪動身體跑過來跟著她走。但是，顧恩宇沒有過來，一直站在他父親身邊。這時候，她突然發現自己是多麼愚蠢，怎麼沒想到顧恩宇畢竟是顧若冰的兒子呀。一霎間，她看清了他剛強的外表裡面仍有軟弱的一面，她明白他終究是無力掙脫父親的控制，無力扯斷父子之情這條鎖鏈的。在父親和她之間，她是第二位的。她驟然感到一陣絕望和孤單，緩緩轉過身，走出了顧家的大門。她無力地挪動著步子，臉色蒼白，神情黯然。走到巷口，又回頭望了望，她仍舊希望聽見顧恩宇的腳步聲，但顧恩宇沒有出來追她，什麼聲音都沒有，她痛心地落淚了。

十一、自己做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