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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等著吧,&ot;老頭兒慢悠悠地說,&ot;等裡邊兒的人出來&ot;
&ot;老同志,&ot;鄭曉京掏出軍裝口袋裡的學生證,&ot;我們是北大來的,代表全班&ot;
&ot;你代表誰也沒用,這是醫院的規矩!&ot;老頭兒並不買帳。
鄭曉京的臉氣得發白,她平時出入xx大院,只需要對警衛點個頭,哪兒遇見過這樣擋駕的!
&ot;老大爺,能不能通融通融喲?我們跑了好遠的路&ot;羅秀竹想用軟辦法來感動對方。
&ot;我說不行就是不行!&ot;老頭兒行使他那點權力毫不含糊,不再理她們,戴上老花鏡看起報紙來了。
她們就只好等著,心裡埋怨著那兩個探視新月的人,為什麼遲遲地不出來?
此刻,坐在新月病床前的是陳淑彥和楚雁潮。
楚雁潮剛才進來的時候,陳淑彥剛剛給新月餵完了二百毫升去脂牛奶。她吃得很慢,陳淑彥一勺一勺地送到她的嘴邊,讓她慢慢地嚥下去。餵完了,用熱毛巾給她擦了臉,讓她靜靜地躺著休息,什麼也別想。
同室的病人,有一個在睡覺,另外兩張床都空著,床頭櫃上擺著一些藥瓶和食品,也許是病情較輕的病人出去散步了,病房裡很安靜。
這時,楚雁潮來了。
新月閉著眼睛,半坐位靠在枕頭上。她臉上的紫紅已經褪去了,又恢復了那純淨的象牙色,嘴唇微閉著,呼吸舒緩而均勻。一隻手貼著臉腮,另一隻手平放在床上。像是經過了艱難的跋涉,她累了,在做片刻的小憩,那睡姿是安詳的。
楚雁潮的敲門聲很輕,進門的腳步聲也很輕,但新月還是聽到了。&ot;淑彥,是哥哥來了嗎?&ot;她喃喃地問。
陳淑彥沒有回答,詢問地看著這個陌生的人。楚雁潮向她擺擺手,他不願意驚動新月。
新月睜開了眼,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彩:&ot;哦,楚老師&ot;
&ot;新月同學&ot;楚雁潮充滿了歉意,&ot;我把你驚醒了&ot;
&ot;不,老師,我根本沒睡,&ot;新月說,臉上泛起了笑意,&ot;我正在想班上的事兒呢,您來了,我太高興了&ot;
&ot;新月,同學們也在想你啊,&ot;楚雁潮俯身站在她的床前,&ot;聽說你病了,大家都急壞了&ot;
&ot;不要緊,不要為我著急&ot;新月微微地喘息著,停了停,&ot;我是看見爸爸的傷,嚇壞了。現在知道爸爸的傷勢不重,沒危險,我就放心了&ot;
&ot;你自己感覺怎麼樣?&ot;
&ot;我好多了,您看,我不是好多了嗎?&ot;
&ot;噢&ot;楚雁潮輕輕地舒了一口氣,&ot;這就好,這就好&ot;
&ot;楚老師,您請坐吧!&ot;陳淑彥為他搬過來椅子。
楚雁潮有些拘謹地看看這個姑娘,並沒有坐。
&ot;我是新月的同學,&ot;陳淑彥解釋說,&ot;早就聽她談起過你&ot;
&ot;哦&ot;楚雁潮在椅子上坐下來,&ot;謝謝你,這樣照顧她&ot;
新月欣慰地笑了:&ot;淑彥就跟我的親姐姐一樣,您看,我有這麼好的同學&ot;
門房外,那兩位遠道而來的同學還在焦急地等待。
來探視的人多了起來,擠在視窗上,搶著向老頭兒說出病人的名字,領取那種小牌牌兒。
羅秀竹突然擠上去,探頭望著掛牌牌兒的木板,伸手指著說:&ot;內科一○四,張國梁,兩個人!&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