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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好了風衣，靜了一會，阿誠又說：&ldo;我那麼說，是安慰他的。&rdo;

明樓沉默許久，按了按眉心，遲遲地說：&ldo;其實，我抱過你，你那時還小，不記得了。&rdo;

話說得欠考慮，&ldo;不記得了&rdo;，這該是兩人之間最不愉快的字眼。又是一刻寂靜，明樓妥協般地伸開雙臂，對阿誠一笑：&ldo;來，讓我抱抱。&rdo;

阿誠站著沒動，他說：&ldo;哥，這就開工了，你是怕我不緊張麼？&rdo;

明樓眸光一詫：&ldo;沒看出來，你緊張麼？&rdo;他靠近了，輕握住那雙垂在身側的手，阿誠的指尖冰涼，他盯著阿誠的眸子，把那雙手合在掌心，揉搓了一會。

阿誠讓明樓盯得眼底生疼，他輕輕把手掙出來，說：&ldo;來不及做晚飯了，冰箱裡有中午做的三明治，等我回來帶宵夜。&rdo;

他踏出兩步，拉開門，被明樓跟上，不遺餘力地一把拽回來，不分青紅皂白地，牢牢擁在了懷裡。

☆、拾貳

明樓看著阿誠扶上欄杆，側身橫飄出欄外，夜風吹亮衣發，他立在觀景臺窄窄的邊緣，好像一面飛揚在樓頭的戰旗。

他的正下方，三十二層的燈火亮起，百葉窗中，有人走過來。

明樓放下望遠鏡，換數字相機，長焦鏡頭調了一個近景，同時輕輕說了一聲：&ldo;去吧。&rdo;

阿誠握著欄杆的手一鬆，一片葉子一般，下落得無聲無息。繩索停在三十二層，阿誠凌空一個翻轉，舉槍。

百葉窗拉開，明樓按下快門，三幀連拍，窗裡那個人的樣子，在書桌上的螢幕中顯影。

槍消音了，子彈擊穿了雙層玻璃，擦過值班員的耳廓。

阿誠從半空蕩過去，撞開碎裂的玻璃，闖過視窗，脫開繩索，落在走廊上，就地一滾。值班員驚慌之中拔了槍，被阿誠伸手擒住腕子，一腳掃過足踝，撂倒在地上。

值班員驚魂未定，人已被拎起來壓在牆上，槍口抵著頸動脈。

玻璃破碎觸發了警報，對講機裡，地下一層監控室傳來詢問。

阿誠槍下加了幾分力，盯著值班員，等待他的反應。夜風在窗上獵獵地吹。

寂靜了片刻，監控室大聲命令：&ldo;回話。&rdo;

值班員嚥了口唾沫，說：&ldo;沒事。&rdo;

他見阿誠沒有退讓，又補了一句：&ldo;警報，是我不小心碰響的。&rdo;

這段聲音傳到書房，螢幕上波形流動，百分比進度條上升，明樓看著它，不動聲色。

阿誠輕鎖的眉心淡了淡，槍沒放下，他在值班員兩邊上衣口袋裡摸了摸，找到了開啟控制室的磁卡。

槍柄擊在太陽穴，值班員倒下去，阿誠帶上這人的槍，取下他的對講機，往長廊盡頭走去。

控制室的門無聲地滑開又滑上，操作檯指示燈亮起，金鑰是十六位二進位矩陣，從啟動時刻開始，每隔一分鐘變換一位。

解密程式是明樓事先寫好的，阿誠在手持螢幕上校準了時間，推算出此刻的組合，輸入金鑰，破解。

阿誠向書房那臺終端傳送了一道對接指令，他說：&ldo;國家通訊社中央控制系統，準備重啟。&rdo;

明樓回答：&ldo;可以重啟。&rdo;

命令發出，指示燈漸次熄滅，整間控制室有那麼一瞬，沉入了失聽一般的寂靜。阿誠注視著幽深的螢幕，下意識攥緊了身邊的扶手椅，忘了呼吸，那是漫長的一瞬。

風聲傳入耳際，時間又開始流淌。指示燈亮起，然後是螢幕，一行一行字元，安靜地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