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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放肆!&rdo;長孫慶之身邊的老太監厲聲喝道，&ldo;在陛下面前敢不用謙稱?&rdo;
尖利的嗓音讓我打了個激靈。
&ldo;哼!算了‐‐小勇，她剛來。&rdo;長孫慶之勸阻了忠僕。
一個老得牙床乾癟的太監竟然叫&ldo;小勇&rdo;，我幾乎又要忍不住笑。如此平白，與&ldo;福祿壽喜&rdo;毫不沾邊的名字定然又是長孫慶之的傑作，想那老太監被賜名時還年輕到配得上個&ldo;小&rdo;字，歲月如梭，不知不覺主僕倆都老了，老到讓&ldo;小&rdo;字成了笑料。小勇侍奉長孫慶之的年月恐怕比我的歲數還長。
&ldo;新來的嗎?哈哈‐‐居然還有人敢嫁給你!&rdo;門口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ldo;哼!阿樊，你該去休息。不要出來，不要出來‐‐&rdo;長孫慶之有些厭惡地揮揮手，小勇連忙朝那女人小跑過去。
那女人的身影被小勇擋住了，沒等我看清楚，騷動很快過去，一切回復寧靜。小勇小跑著回來，歉意地對我一笑，說：&ldo;娘娘毋驚。明妃有些糊塗。婢女們不當心，竟讓走到這兒來攪擾。老奴已經訓斥過了。&rdo;
我倒樂意看熱鬧，故作關心地說：&ldo;既是有病，陛下更該多關照些，或許明妃就能好了，總不出來，倒要悶壞了。&rdo;
&ldo;哼!胡說!她病了，朕讓她休息，有什麼不對?&rdo;不知是鼻子出了毛病還是當真看不起這世間任何一人，長孫慶之的每句話都要以&ldo;哼&rdo;來開頭。
我笑了，不再說什麼。
小勇也笑了，討好地說：&ldo;陛下，老奴覺得肖娘娘像阮娘娘。&rdo;長孫慶之娶過兩位阮姓女子，不知小勇說的是哪一位。
長孫慶之色厲內荏地瞪了我一眼，對小勇說：&ldo;哼!阿阮比她知禮。&rdo;長孫慶之習慣用姓氏來稱呼他娶過的女人們，而那稱呼的方式聽起來又有些名姓不分，這是屬於長孫慶之的又一個獨特之處。這個老傢伙，神奇地兼備了農夫與皇帝兩種天壤之別的氣質，忽而可笑，忽而可懼，忽而可厭。
長孫慶之雖說上了年紀，不過暫無健康問題。他還用得著女人。第二年，我給他生了個兒子，是他的第七個兒子。長孫慶之的&ldo;兒女宮&rdo;還算興旺，總共有七兒五女。我生的這個就是他最小的孩子。不過，當時沒人說得準他會活到什麼歲數，自然也不知道哪個女人生的哪個孩子會是他最後一個。六十歲得子也是件了不起的喜事，長孫慶之像任何一個老來得子的人一樣，給小七辦了個風風光光的滿月酒，隆重慶祝了一場。當然，那場滿月酒也像長孫慶之經歷過的許多場&ldo;喜事&rdo;一樣，變成了一場尷尬。那天我的注意力大部分在小七身上，所以關於那場酒席的混亂我只記得些零散的片段：
先是曹皇后生的大公主穿著一身素服闖進來大哭，邊哭邊罵長孫慶之在曹氏忌日給小七慶生是薄情寡義，不念舊恩。連帶著把曹家當年如何艱難地找到的長孫慶之，長孫慶之當年如何在窮鄉僻壤放牛打柴，食不果腹的窘事都抖落出來。除了我聽得目瞪口呆，小七嚇得哇哇直哭，其餘眾人皆置若罔聞，好像這些事都已經聽過了無數遍，不足為奇。
這邊大公主剛鬧完。王皇后生的大皇子和周皇后生的四位皇子又吵起來了。五位皇子帶著若干隨從，先是丟杯擲盞，然後拳來腳往，再加上唇槍舌劍。大皇子罵周家狼子野心，為了自家女兒進宮，讓人算計王皇后，逼得王氏出了家。另外四位皇子都是一母所生，此時自然一致對外
